“怎么,还嫌弃了?我看确实蛮漂亮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侧门处响起。
林安之一激灵,赶紧赔笑道:“这是哪里话,不过是个没长开的小丫头。”
话语间,就见祝霁月满脸嘲讽的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长弓,利箭依然扣在弓弦上。
林安之小心肝砰砰乱跳,干咳两声,严肃道:“我林安之岂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再说了,这也算不得什么美色啊,比之我家霁月,那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祝霁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手把那龙骨弓扔在桌上,坐到了旁边。
“她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吗?”祝霁月问道。
这话一出,林安之便收起了那一脸嘻笑,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
“信,但不全信。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事情就太大了。”林安之缓缓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祝霁月淡淡地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林安之苦笑道:“我当然记得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说着,他舔了舔嘴唇,“你觉得那个菱纱怎么样?”
祝霁月眉梢轻扬,还没说话,林安之便赶紧解释道:“来之前就说了,拐个南莞公主回去,我就琢磨着,要不咱们就把这菱纱弄回去得了。”
“你觉得李儒阁能答应?南莞现在那位皇帝,能答应?那个菱纱姑娘,她能答应?”祝霁月没好气地道。
林安之没有回答,这随口一提反倒是让他多了些心思。
正想着,外面就有传令兵进来了,说是南莞皇帝陛下召见。
这令传得很费劲,说皇帝陛下的时候,这传令兵也很是不自在。虽说朝廷对南莞的事情下了封口令,但这些士兵或多或少是听到了些风声。这些风声瞒不住,毕竟是要到南莞来的人。
林安之倒是笑了笑:“不用在意称呼,南莞归附前还是南莞国,等一应文书下来了,才算数。”
离了驿馆,就直奔皇宫而去。
沿途进城时所见差不多,不过相比当时大军入城,此刻的感触就更深了一些。似乎是瞧见林安之孤身一人,往来的南莞人时不时便会朝他投来冰冷目光。
几个看上去颇为健壮的年轻人,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不过最终是被身旁的友人给拉住了。
大魏和南莞本世代刀兵,前不久更是让李儒阁攻入了这玉山城。加上李儒阁在玉山城做的确实有些绝了,这些人憎恨大魏的人也属正常。
在一个摊位随手买了些器物,打听了皇宫的方向,这才直奔皇宫去。
说是皇宫,但在林安之眼里不过是座稍大点的宅子。依然是雕梁画栋,但看着比之大魏皇宫总是显得小家子气。而那屋檐四角纹刻的,也不是大魏皇宫的龙首,而是似狮似虎的一种猛兽。
走到宫门口,便见着那手持钢刀的禁军武士,林安之眯缝着眼细细打量。
这些禁军身上透着一股彪悍之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想来也不奇怪,南莞本就民风剽悍,加上常年跟渝州军作战,相互砥砺之下,自然能磨出精兵。
看着,便越发觉得李儒阁的了不起。
抛开那神乎其神的行军不说,只说这玉山城。城墙林安之看过,十五丈高,箭孔密布,典型的雄城制式。论城市规模,这玉山城哪怕是暂时空虚,但至少也应该有五六万守军,李儒阁能够一夜攻陷,这可是实打实的本事。
更遑论入城之后的巷战,南莞可不比大魏,城中尽是无还手之力的百姓。南莞是部族聚居建立的国家,这些部族中男女皆善战,李儒阁能够将其彻底铲平,这便更能显出能耐。
经过李儒阁屠城,玉山城官兵本就对大魏人情绪复杂,其中忌惮与憎恨相交。眼见着林安之在到宫门前,禁军便早就心有不满,见他还驻足观看,摆出一副打量“器物”的模样,那更是怒从心头起。
“什么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不想死就赶紧滚!”禁军厉喝道。
林安之眉梢轻扬,这禁军说的竟然是大魏官话,虽然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但确实是官话无误。
他笑了笑,道:“你又是什么人,敢对我大呼小叫?”
那禁军还没来得急发作,就听共门内传来一阵呼叫。抬眼看去,就是乌鲁突来了。
那禁军转头也看见了乌鲁突,赶紧躬身退到一旁。
“林大人,怎么不让驿馆的人送您过来。”乌鲁突悄悄朝那禁军摆了摆手。
禁军冷冷地瞪了林安之一眼,这才抱拳退到宫门旁。
林安之笑眯眯地看着,心头暗道有意思。
“这不是没见过南莞风情,便想着独自一人走走。”林安之轻笑道,“所见风景,果然大是不同啊。”
这话说得含糊,乌鲁突也只能尴尬赔笑,隐约能才到林安之所指。
有乌鲁突的陪伴,进入皇宫便顺畅多了,沿途禁军见着乌鲁突,纷纷是躬身行礼。
林安之看着心下颇有些奇怪:“乌鲁突大人,说来还没问过您在南莞到底身居何职呢?”
乌鲁突苦笑:“林大人别笑话我了。”说着微微一顿,“在南莞归附前,我算是一名白袍祭司。”
白袍祭司?
林安之回忆了一下。
南莞和大魏的体系是有些不同的,因为是各部族联合建国,所以更多的是各自为政。所谓的南莞皇帝,其实更像是各大部族推选出的,一个负责调解各部族关系的人,是受各部族挟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