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愣了一下，他可没想到一个满脸孩子气还没褪尽的姑娘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很快，校长反应过来，说：“你们年轻人，免不了冲动，做出些出格的事，万事强求一个结果，等结果出来了又后悔。你得允许别人犯错，得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你也得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都是同学，做的太绝了对你自己也不利。”

徐幼芽往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校长：“如果我配合警方，您是要开除我吗？”

校长疲惫地摇头：“姑娘，不用校方做什么。学生们也不都是好人。脏水总要有人泼，也总得有人接着，你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可别干这往自己身上引脏水的傻事。”

徐幼芽一千个不乐意：“我没干亏心事，为什么还要怕鬼叫门？”

同时，在保卫处门口，副校长堆着笑脸和警察商量，这事能不能不这么查下去了，一个学生坠楼，警察在宿舍里也取证过了，没有打斗痕迹，要么是自杀，要么就是意外。

警察当然不干，压着火气应付了副校长几句之后，回头招呼徐幼芽赶紧进去看视频，徐幼芽立刻跟上警察的步伐，校长紧着去拉徐幼芽都没拉住。

当然，徐幼芽不想让他拉到她有好些种办法。

保卫处处长一看，校长都拦不住，他也就不拦了。

有过副校长身边时，徐幼芽听副校长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别逞英雄，考虑考虑学校的名誉。咱们学校两万学生，学校的名誉毁了，你们这两万多学生都捞不着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徐幼芽目不斜视，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走进保卫处。

这是什么逻辑？

刘燕妮失去的仅仅是一条命，可学校失去的却是美名吗？

监控视频是从徐幼芽离开宿舍的时间开始播放的，画面一帧一帧过得很慢，这监控器实在太渣，近乎黑白的颜色，画面模糊就不说了，还每过三五秒就有一秒来钟的时间全是雪花点，就连警察都放弃了，有两个人忍不住摇了摇头。

校长和副校长暗暗松了一口气。

警察们甚至开始讨论接下来的案情，只有那名女警陪在徐幼芽身边。

徐幼芽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画面确实很模糊，可她觉得这个清晰度足够她看清楚里面的人是谁，为什么别的人全都放弃了？

屏幕里的人慢悠悠地走过来走过去，保卫处处长和校长对了一下视线，然后手指在电脑上敲了一下，把播放速度提高了一倍。

女警眼睛瞪起来：“哎，你干嘛？”

保卫处处长用一种我们是自己人的语气说：“太慢了，这得看到哪年哪月？把前面这些没用的快进掉，到关键的时候再停下来嘛。”

女警指着屏幕道：“这么快，能看到什么？”

她话音刚落，徐幼芽突然道：“刚才那里，慢放。”

“！”

不仅是保卫处长手一抖，全屋子的人都有些愣怔。

处长并没有回放视频，而是说：“这么模糊，你能看到什么呀。”

那没等徐幼芽说话，那女警把手往处长的肩膀上一放，五指收拢：“让你回放。”

处长发出哎呀哎呀两声轻呼，立刻乖乖把视频倒回去。

徐幼芽的手指尖点了点屏幕上的两个人，说：“这个人就是张梓，他身边的那个是我们隔壁宿舍的魏玲玲。”

警察和保卫处长一齐弓了弓腰，脸都快贴屏幕上了。

保卫处长眯缝着眼睛，说：“这不是两个女生吗？”

徐幼芽说：“不，其中一个是男扮女装。”

警察们立刻掉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分配任务。

就在这时，徐幼芽看到了站在保卫处门口的一抹鬼魂——刘燕妮。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