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眉头一皱,“这如何能行,你当燕公子是傻子不成。要是问罪下来,我们该如何解释?”
手下人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老大你真要坐以待毙不成?”
孙成沉声道:“燕公子要想在罗刹盟有大成就,就少不了办实事的人,那个朱俊才终究蹦哒不了多久,等时间一长,他自然就会原形毕露。那个时候,燕公子也知道该器重中,不该器重谁。”
说话这句话,孙成便不再多言,很快就离开了此地。
到时四五个手下没有跟着,他们面面相觑,最终其中一人说道:“老大终究是狠不下心肠,看来还得我们几个去做。”
“怎么做,真要杀了朱俊才?太明显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就下毒,下在饭菜里,或者是失足落水,又或是被妖兽吃了。”
“什么狗屁计谋,不过我看最后一个靠谱些,妖兽吃人,吃朱俊才,也不奇怪。”
“那怎么才能让朱俊才去山里呢?”
“这个好办,我们悄悄的说我们发现了李道一的踪迹,让他无意中听见,到时候再将他引去山里,之后杀了丢给妖兽,死无对证。”
“我看行,就这么办。”
众人一拍即合,随即很快散去。
眼下这个时候,朱俊才跟着那位燕公子去了赵于凌的府邸,不急于一时,总有回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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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好像不是去城里的路?”掀开窗帘,李道一出声问道。
一直跟在旁边的朱俊才额头上已满是冷汗,他当然知道这条路不是去城中的路,但他一直忍着没说,直到此刻李道一问起,他才干笑几声,说道:“属下也不知道。”
李道一笑道:“你不知道?”
朱俊才点点头。
李道一道:“你不是去过,这个时候怎么不知道?”
“回……回公子的话,属下……属下昨天走的不是这条。”
“那也就是说,这条路也是能去城里。”
“属下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你知不知道怎么分辨方向?”
“知……知道。”
“那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城在东边,现在我们去的西边,怎么着,这样都能走到城里?”
听着李道一的询问,朱俊才战战兢兢,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昨天走的确实不是这条。
“燕公子稍安勿躁,这条路确实不是去城里,赴宴的地方也不在城中,为了避免有人打扰,所以寇长老特意选了一个清静的地方。”
这时,走在前头的郎学义退了几步,和轿子并行后解释道。
李道一道:“寇长老有心了。”
郎学义微微一笑,“应该的。这个时候,镇盟使大人应该也已经到了。”
李道一道:“这么说,我是最后一个去?”
郎学义道:“位高之人最后到,也不无不可。”
李道一嘴角上翘,“就因为我是燕义的九叔?”
郎学义道:“燕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李道一点点头,接着朝朱俊才看了眼,没有多说句话,直接放下窗帘,隔绝视线。
朱俊才见状,顿时将肠子都给悔青了。
这岂不就是说,他昨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而他还被蒙在鼓励一无所知,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他连忙朝郎学义低声说道:“昨天你怎么没告诉我有这回事,你坑我是不是?”
郎学义道:“这可怨不到在下的头上,昨天你说的是燕公子对食物忌口,所以特地来嘱咐几声,可问我这宴席会在哪?”
朱俊才眼睛一瞪,好家伙,跟他玩这招。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宴席当然一般放在家里。
郎学义道:“那地方很不错,燕公子去了就知道,你又何必紧张兮兮的,况且燕尊也在哪,我们再如何,也不会和罗刹盟过不去。这段时日,我家公子是有些无法无天,可也没动过罗刹盟的人,是也不是?”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整天到晚的盯着你家公子。
朱俊才腹诽,可这个时候,又不好再多说什么。
他只能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最好如此,不然后果自负。”
那赵于凌性情不定,如外界所说,就是个混世魔王。
虽然听说赵于凌带着人离开了,这才有了这出冰释前嫌的宴席,不过难保不会突然回来。
再怎么说,寇行和这个郎学义终究是赵家的人,赵于凌发话,他们不敢不听。
要真没变成这样,朱俊才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他只能在心底希冀,希望这场宴席,宾主尽欢,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他可是还想抱着‘燕道’这条大腿可劲的往上爬呢。
要是真出了事,戴罪立功没成,反而是罪上加罪,那不是完犊子了嘛。
到时候,孙成可就要跑到他的头上拉屎撒尿了,这等耻辱可能不能出现。
总之他在一天,孙成就必须永远在他的脚下动弹不得。
这可是你死我活的事,万万心软不得。
朱俊才默默地跟随着,每走一步,都觉得仿佛是踏入鬼门关一般,难受至极。
不过路终究有尽头,一个时辰后,他们停在一座院落门口。
两尊石狮子威武霸气,足足高出人半个身子。
李道一下轿,郎学义在旁伸手示意道:“燕公子请进。”
李道一随便看了看,便也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
朱俊才跟随其后,那双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一错再错,已经让他心力交瘁,此刻是真的不能再错。
不过这个时候,谁也没那闲工夫关心他是怎么想的。
而他也没有见到,在他们进入这座院落后,身后的郎学义似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