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任义廷杖三十,罚禄半年,杨永清闭门思过”
“为什么?”拓跋祜急道。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拓跋仁美等着拓跋祜,道:“哼,好,朕就告诉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暗影、任义、杨永清三人品行不端,致使天祜公主上行下效,毓庆宫剑兰教导不善,廷杖三十,罚禄半年。”
“皇兄!”
“陛下!还请陛下三思!”拓跋仁恭一扯衣袍跪地,道,“陛下,这罪名要是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无益啊,还请陛下三思。”
“哼,这丫头都不在意什么声名了,朕又替她在意什么?”
“陛下,公主还小,她就算不清楚,陛下难道,难道不知其中的利害吗?这传出去,不仅是公主脸上无光,就是皇室,脸上也无光啊。”
“”
“陛下若是要打要罚便直接打我算了,拿他们出什么气?难道我想做什么他们还能不让我做不成,不过是我的主意,与他们何干?”
“祜儿!”拓跋仁恭拉了拉拓跋祜的袖子。
“难道不是吗?陛下不就是气我不过,这才罚他们的吗?若说教导之责,我自小承蒙陛下的教导,怎么?陛下也要连坐吗?”
“祜儿!”拓跋仁恭恨不能冲上去捂住拓跋祜的嘴,可惜他没这个胆子。
拓跋仁美眼睛微眯,过了半响,冷笑出声,道:“好啊,祜儿真是长大了,有公主的威风了。如今也来质问起朕了?朕还真是应该下罪己诏了,看把你都给教成了什么样子!”
殿内的内侍早已经吓得扑通跪倒,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声。拓跋仁恭也少见拓跋仁美这样的火气,心砰砰直跳,但见拓跋祜仍是双拳紧握,屹立其间,怒目而视,忙轻声唤道:“祜儿”拓跋仁恭抬手,道:“陛下息怒,祜儿,祜儿也是心里着急,这才口不择言的。”
“王兄不必替她说情,从小到大,她就仗着朕对她的娇宠,无法无天,如今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天祜公主,恃宠而骄,言行失规,责跪陵十日,闭门思过。其他几人,因教导不利,依上责罚。”
“哈,哈哈。”拓跋祜轻笑出声,道,“没想到,陛下对安大人、关大人这般信任,这也难怪安高儒在京城这般横行,使人求告无门竟然自作决断。想我怎么也是公主呢,竟然也是如此,那平民百姓还不是任他们揉捏。”
拓跋仁美眉头紧锁,道:“你还胡搅蛮缠是不是?”
“难道不是这样吗?一个是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一个是京城府尹,两人一个鼻孔出气,京城可不就是在他们手下了。啊,不,看关大人的样子,就知道安大人的高足对安大人的忠心了。区区一个安高儒就能让京城府尹出手,想来若是安大人振臂一呼,怕是整个北魏都要抖一抖了吧。”拓跋祜盯着拓跋仁美。
拓跋祜自小和皇兄一道长大,皇兄的忌惮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果然,就看拓跋仁美的脸色越来越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半响,拓跋仁美抬眼看向拓跋祜道:“好,既然你觉得关申楠这是与你作对才抓的人,那你就自己查。这件事情,朕不会插手,也不会叫刑部帮你。这全是你自己一人为之,与朕没有任何关系,朕也不知情。若是你能查出来,人你就带走,朕不过问。若是查不出来关申楠有何不合规的事情,那个叫淇奥的就是死路一条。他不用杀人,就一条蛊惑公主就够他死一回的了。”
拓跋祜一撩衣裙,一跪到底,沉声道:“臣遵命!”
拓跋仁美半响都未出声,最后还是拓跋祜自己站起身来,望着拓跋仁美,眼色有些复杂,微微福身,道:“皇兄忙吧,臣妹告退。”说着也不管拓跋仁恭径自便走了。
拓跋仁美叹了口气,才缓缓道:“王兄也平身吧。”
“谢陛下。”拓跋仁恭站起身。
“看起来,祜儿这次真是生气了,她还从未这般生分地与朕说过话呢。”拓跋仁美蹙眉道。
“祜儿的性子陛下还不知道,来得快,去得也快,陛下服个软,哄一哄也就好了。”拓跋仁恭劝道。
拓跋仁美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吧。”转头看见仍跪在殿中的内侍,道:“你们还跪在这儿做什么?”
“陛下,这那之前的责罚”
“还责罚什么呀?不都已经让祜儿去查了?对了,你们一个个管好自己的嘴,若是让安、关二人听到风声,别怪朕翻脸不认人。”拓跋仁美厉声道。
“是,是,奴婢告退”几个内侍声如蚊吶地回了,忙不迭地出了宫门。
拓跋仁美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喃喃道:“王兄你说”拓跋仁美欲言又止。
“说什么?”拓跋仁恭见拓跋仁美话说了一半便问。
拓跋仁美摇了摇头,道:“朕就是想着祜儿脾性如何是好。”
拓跋仁恭微微一笑,道:“骄纵是有些骄纵了,不过在这皇宫之中难能有这样的真性情,也是可贵。以后无论是嫁到哪里,总不会唯唯诺诺地教人欺负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拓跋仁美扯了扯嘴角,道:“她?那一身武功、还有下毒的本事,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唉王兄还有别的事吗?朕有些累了,想进去躺会儿。”
“没什么别的事,陛下保重龙体。”拓跋仁恭识趣地躬身告退。
拓跋仁美看着空荡荡的堂下,眸色越来越深,眉心越皱越紧。“若是安大人振臂一呼,怕是整个北魏都要抖一抖了吧。”拓跋祜的话犹在耳畔,拓跋仁美觉得心里越来越不安。确实,若当真连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让京城府尹出手,那若是安平乐有什么反心,自己可不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