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祜公主智斗兄,左都御史文死谏(2 / 2)

拓跋祜咯咯地笑起来,扑腾着小手捏住拓跋仁美也满是稚气的小脸。像是知道拓跋仁美的难过,难得主动地在拓跋仁美的脸上一通乱亲。

拓跋仁美烦躁的心情一扫而空,笑道:“好吧,好吧,知道了,朕就是再苦再累,为了你这小冤家也得兢兢业业的行了吧,不会让你这小公主受人欺负的。”

兰姑看着拓跋祜笑了笑,这小丫头还有点儿用处。

兰姑走上前拽了拽拓跋仁美被拓跋祜弄皱的衣服,把小丫头抱走,让宫女和内侍给拓跋仁恭换上了外衫,系上腰带。

拓跋仁美收拾妥当,抬步便要往外走。

“嗯,嗯”拓跋祜可不干了,伸着手着急地往拓跋仁美的方向抓,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嗯,嗯”拓跋祜又哼唧了两声,声音像是个被人遗弃的小猫,听着就让人心疼,叫人不禁要驻足回头。

拓跋仁美转头便和拓跋祜的眼睛对上了,那一双常常带着几分邪气的眼睛,如今可怜巴巴的,甚至还有些恐惧。

“哥走了,你在这儿好好玩儿。”拓跋仁美柔声道。

“嗯嗯”拓跋祜的声音已带了几分哭腔。

拓跋仁美看着拓跋祜闪着泪光的眸子哪里还动得了步子,只能转身往兰姑走去。

兰姑抱着拓跋祜的腿往后撤了一步,道:“陛下,您不能总是带着她的。”唾手可得的拓跋仁美的外衫,一下子拉远。

“哇!啊!”拓跋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的一下哭了起来。“啊!啊!”拓跋祜甚至不像是在哭,像是在嚎叫,一张小脸上被憋得红彤彤的,满是泪痕,但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拓跋仁美,似乎是在确认他的位置。整个人探出身子,努力伸长那实在是没有几寸的胳膊。

拓跋仁美的心揪得一下生疼,眉头一下子便皱了起来,真有了几分剑兰这是要把自己妹妹给抢走的感觉。一想到自己要见不到拓跋祜了,语气也沉了几分,沉声道:“把朕的妹妹给朕!”

“陛下!”剑兰又往后撤了一步,拓跋祜几乎要窜了出去,剑兰一把扣住了拓跋祜的肚子,生生按回了自己的怀抱。

“剑兰!”两人目光相触,电光四射。

即便岁数再小,皇帝到底是皇帝,剑兰没有僵持太久便认清了形势,皱着眉头把拓跋祜交了出去。

拓跋祜一进了拓跋仁美的怀抱,就死命地勒住了拓跋仁美的脖子,怎么也不放手。小脑袋埋进了拓跋仁美的颈窝,鼻子一抽一抽的,有些贪婪地嗅着这个让她心安的熟悉的气味。

拓跋仁美听着拓跋祜轻轻的咳嗽,感受着怀里小人儿剧烈起伏的后背,以及因为不安而过分的力道,心一抽一抽地发疼,但酸涩之中又带了点点被人依靠的甜味。

拓跋仁美轻声哄着,道:“宝贝儿,没事儿啊,没事儿,哥哥不是在这儿呢嘛,别害怕。走,哥哥去哪儿都带着你好不好?”

拓跋祜也不知是因为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还是因为听懂了拓跋仁美的话,整个人倒是真的平静下来,手也松了一些,但是仍然环着拓跋仁美的脖子不愿意松开,整个人有些懒怠地趴在拓跋仁美的怀里。

越过拓跋仁美的肩头,拓跋祜的眼中噙着泪,但是幽怨又带着些冰冷的眸光和剑兰对撞,剑兰不禁心里一颤,太像了这眸子与皇后当年的简直一模一样,剑兰不禁盯着拓跋祜发起呆来。

拓跋仁美临出门像是想起什么,转过头,看了怅然若失的剑兰一眼,道歉的话就在嘴边,但是想到刚才剑兰那架势分明有要把拓跋祜从自己身边夺走之嫌,竟没说出口,直接转身往外走去。

剑兰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两张相似的眼睛重合到了一起,不禁喃喃道:“陛下这般宠溺,这小公主以后的性子”剑兰眉头轻蹙摇了摇头。

拓跋仁美和任义、暗影三人从暖阁中走出来,转身走出屏风,四位大臣正在一面喝茶一面聊天,见拓跋仁美走出来,忙起身行礼。

拓跋仁美一面往楼梯上的正桌走去,一面道:“起来吧。”

四位大臣站起身,这才发现拓跋仁美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安平乐出声道:“陛下这”

赵察抢声道:“陛下这不合规矩!商议国事乃是严肃之事,怎能抱着个孩子?”

“朕昨日登基不就抱着祜儿吗?登基不是更严肃的事情吗?不是一切顺利没什么异常,怎么今日就不行了?”拓跋仁美一撩衣袍,抱着拓跋祜坐得还颇有几分威风的模样。

安平乐凭着混迹朝堂三十年的经验一下就听出了拓跋仁美的不悦,眼睛微眯地瞄着拓跋仁美怀里的小孩子,这孩子身子仍轻轻地抖着,又想到刚才似乎是有些异响,推断着这孩子怕是刚才哭过,大约是不愿意放自己哥哥走。

安平乐再上下打量了一下拓跋仁美,一张小脸上就差直白地大写着“不爽”两个大字了,这时候要是触他的霉头怕是不妙。于是,眼观鼻,鼻观口,不说话了。

吴大帅和明正对拓跋仁美抱着个什么上朝议事都没什么意见,双手在袖子里一抱,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只有赵察——都察院左都御史,怎么能放过这个文死谏的机会,上前扑通一下跪地道:“臣恳请陛下谨遵祖制。”

“祖制?”拓跋仁美微微一笑,不温不火道:“赵大人也给朕讲了好几年书了,朕从来不记得有一条祖制是皇帝不能带着孩子议政的。说起来,太后抱着小皇帝上朝的也有先例。倒是祖制上,从北魏建国伊始到现在从来没有哪个皇帝正月初二议政吧。”轻飘飘地怼了回去。

赵察一愣,回嘴道:“确实,这不合祖制,但是事出有因。去年年底的事情太多,开印之后的事情也太多。这接连十几天休朝,陛下休息了,那些反臣不见得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