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鱼竿,啧啧,又粗又长;那神情,分外专注;那姿势,格外有派。沈阑他们不敢靠近,生怕打搅了大佬的兴致。
装模作样拾掇好了装备,他们在其他的地方下钩。可这下钩还真是个技术活,没有经验的傻小子们大眼瞪小眼,怎么也没办法把钩子甩进水里。要么是鱼线太伸不到水边,要么是鱼线太长绕成一团。
冷不丁樊明川嚎叫起来:“哎呀,卧槽,谁钩到我了。”附近几个人赶紧扯起自己的鱼竿,这边还没捋明白,又听见樊明川叫了起来:“谁呀,还扯,疼,疼,疼。”
黄伟摸着后脑勺,幽幽地说:“sorry啊。”。樊明川取下挂在衣服上的钩子说:“我觉得你那线太长了,赶紧收一收。”
黄伟说:“放长线钓大鱼,太短了只能钓上来虾米。”
樊明川脑袋一扭说:“哎呦,好像有点儿道理。不过咱的鱼竿太短了,伸不到深水区,线太长都沉到水底了,咋能钓上鱼来。”
其他人也听得云山雾绕,几个性急的胡乱把鱼竿捅进水里就算完事儿。
黄伟拿不定主意了,说道:“好像也对,要不咱去那边,那边水深。”樊明川说:“算了吧,要是你掉进去,我们还得钓你去,就你那挑食的德行,蚯蚓你能吃?”
“那是,钓他上来估计一个烤鸡腿。”史小可笑着说。
“你干嘛,钩一坨草干啥?”蒋铭指着汪健明的鱼竿问道。
“嘿嘿,我问老板了,这里面草鱼多。”
“……”
“……”
“……”
“别告诉我草鱼吃草,我读书少……”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好歹都把鱼竿架了起来。不到半个小时,半条虾米也没钓到的一群小伙子逐渐没了兴致。
“他奶奶的,这么长时间连个鱼毛的没钓上来,咋回事儿啊?”樊明川时不时拉出鱼钩看看,看完再放回水里。
“大哥,鱼不长毛。”黄伟说道。
“嘿,这还用你说,我不知道鱼没毛啊?”
“你别急啊,放水里就别动了。你总是动鱼竿,鱼不会咬钩的。”
“你钓上来啥了?”
“啥也没有,好几次都是鱼食被吃完了。”
“为啥我的鱼食没鱼吃?”樊明川拉起鱼钩,指着上面挂着的一条小蚯蚓说,“这条小蚯蚓都已经泡浮肿了。”
汪健明插嘴问道:“草鱼到底吃不吃草?我有点儿怀疑了。”
“算求了,你们钓吧,吃的时候记得叫我。”樊明川把鱼竿往地上一扔,靠在高架桥的桥墩下玩儿起了手机。
敏姨早早放弃了钓鱼,对着几只小狗崽子聊了十几分钟。他把大伙笼络过来无非是想让沈阑散散心,不想让他压力太大,终日闷在出租屋里总是不好。
沈阑见钓不上鱼来,拍拍屁股站起来朝附近一个小山包走去。
“你去哪里?”敏姨抱着一只狗崽子问道。趴在地上的大黄狗抬起脑袋警惕地看着敏姨。
“附近走走。”
“别走远了。”
沈阑没有回话,随便用手招呼了一下走开了。脚下的小山包并非纯天然生成,而是修高架桥时挖地基翻出的新土堆成的。
在这种荒郊野外,杂草生长的速度飞快,但仍然可以看得出泛红的土壤,这是南方典型的红土。
小山包上已经被人踩出一条小路,和更远处的山相连。沈阑沿着脚下的野路一直往前走,不一会儿脚下尽是绿色,树木多了起来,枝叶越发繁茂。
回头看去,离水库已经几十米远了。因为山头的视野比较开阔,沈阑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在这里走失,便漫无目的游荡起来。
老实说,沈阑很少来到野外,看到水库的第一眼他就十分兴奋,不过一向以高冷为人设目标的他即使内心火热也表现得不露痕迹。
看着辽阔起伏的群山和澄碧如洗的天空,沈阑许久没有这般放松了。
倏忽走过两个小山头,沈阑突然看见不远处半山腰有一团灰色毛绒绒的东西,要不是看见一起一伏的肚子和独特的体味,沈阑还真不知道这是个活物。
眼前这活物块头不大,但也不小。基本上通体灰色的皮毛,短小的尾巴不停扑闪着赶走附近的蚊蝇,耳朵和脸型也不是很大。
沈阑站在十几米远的地方,慢慢绕到正面,却发现这家伙肚子竟然是白色的。
“这是个什么东西?马?不对吧?有这么丑的马?牛?更不对了?”沈阑托着下巴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