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如何能不怕呢。林祺风听着这熟悉的嗓音,这才敛住隐约失控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变得从容起来:“有你们在,朕心甚安。”有平宁王府的例子在前,他倒是记起宫中同样也有的暗道了。那些固然算不得什么万分妥帖的藏身之所,但避个一时半会儿还是不成问题的。再加上禁卫军回防,还有徐恪的保护,料定他这里总是出不了问题的。这么一想,他还真就不那么慌张了。
“是么?”徐恪歪了歪头,笑容更大的同时仿佛还多了一丝恶意的戏谑,就如同是一只在逗弄老鼠的猫儿,看起来无端的叫人胆战心惊:“可要我说的话,有我在,你应该更害怕才对。”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从来没有在徐恪的脸上看到过类似的神情,更遑论还是在当下这样的特殊时期,林祺风闻言,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脚步都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些,像是很担心他会突然做出什么怪异举动的模样:“徐恪,我认真跟你说,徐相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安悦儿也不是我故意放走的,我跟她真的不是一路的!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横生误会,做出对整个牧凉都不利的决定啊!”他从小就是跟这人一起学文习武的,徐恪的武功如何,他自然心中有数。别说是他自己了,就连禁卫军那两大统领应该都不是他的一合之将。如果他选在此时此刻对自己动手,那后面绝对就要一败涂地了,哪怕禁卫军及时绞杀回来了也不会有用的。
徐恪看着他那些自以为不露痕迹的小动作,心中暗自好笑,面上那令人汗毛直竖的神情却还是端着:“君上怕是误会了什么吧?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跟安悦儿不是一路的呢?”说着,他缓缓地踱了几步,慢悠悠地就晃到了林祺风的身边:“实不相瞒,故意放走安悦儿的人是我,我又怎么会将这件事给栽到你头上呢?”
“是你放走了她?!”林祺风听得云里雾里,一双眼瞳差不多都呈现出了呆滞的神色:“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又是为了干什么呢?你不是要为了徐相报仇么,哪怕你杀了她我都可以理解,为何你还能够在暗中放了她?”他已经糊涂到忘了自称,也茫然到完全跟不上徐恪的思路了。就好像是一只被猫儿在股掌间揉捏把玩了太久的鼠儿,已经根本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为何?这局面都如此清晰了,他居然还要问上一句为何……徐恪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间的神情流转,却是在片刻之后就只余下了嘲讽和怜悯:“因为,要不是放了她出去,又怎么会引得你宫中禁卫军齐出,以至于忽略那一扇毫不起眼的碧水门呢?我原本想着的是,她手底下的那批人能让你们有所折损也就差不多了,可没想到她小小一招调虎离山竟然让大批禁卫军至今都还没有回来。”笑着摇了摇头,徐恪眸底的那一丝同情之色更甚了:“林祺风,你的君后娘娘还真是非常得力的贤内助呢。此一回若没有她,那大批人马只怕还没那么容易就闯进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