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农资店老板都很诧异:“老兄,你买这么多毒鼠强,莫不是要给人吃哇?”
“哪能咧?人活的多滋润啊,给鸡吃。”李建军嘿嘿一笑。
农资店老板给他这话说的一愣,李建军忙道:“开玩笑咧!”
一盒是十只药,他买两盒,打定主意要李飞鸡飞蛋打。
“你小子得瑟是吧?看我一下子不把你打回原形!”李建军心道。
回家之后,他搬来菜墩子,躲在杂物房里,咚咚咚剁菜。他几乎把家里所有库存的菜都剁碎了,和上米糠,撒上毒鼠强。
这就是那些土鸡们最后的晚餐,他想。
那可是满满一大盆的鸡食,就算李建军千遮万掩,还是很快被他老婆发现。
事情是这样的。
强娃妈准备做晚饭,却四处找不到洗好的菜。找来找去,她在杂物间发现有蛇皮口袋盖着鼓鼓囊囊的一堆东西。
想到自己老头子最近那么不争气,强娃妈就怀疑了,这会不会又是他搞的鬼?
和李建军生活了二十年,她依旧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男人。她想起几天前的事就生气,气呼呼上前掀开蛇皮口袋,看到那一大盆鸡食。
强娃妈气不打一处来:“好哇这个死老头子,老不着调的!平时让他干个活儿,那真是三催四请请不动,现在居然和鸡饲料了?我说呢,家里菜根都不剩一颗了。”
她起初还以为,李建军是要给自己家的鸡吃。后来一琢磨,不对劲啊。他们家的土鸡,中午已经都卖给李飞了,现在家里鸡毛都没一根。这么多鸡饲料,给谁吃?
强娃妈到底是女人,一下子就想到刘玲,便红了眼睛,又恨又骂:“死不要脸的狗男女,八成是要给她家的鸡吃啦!”
虽说强娃妈看起来挺强势的,可是骨子里还是怕李建军。主要这货喝醉了之后,又动手打人的嗜好。
结婚二十年,她几乎被打了十几年。
这些年儿子渐渐长大,李建军也渐渐老了,强娃妈才从家暴的阴影中挣脱出来。
有心找李建军质问,强娃妈觉得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她索性挖了一大盆,拿去喂猪。
能减少点损失,就减少点损失吧,女人是这么想的。
却说李建军翘起二郎腿,躺在床上等天黑。终于等到深更半夜,他来到杂物间,将鸡食都装到蛇皮口袋里。
“哎?之前是冒尖的一盆,尖呢?”李建军觉得奇怪,但也没细想,背起口袋就往养鸡场走去。
穿过寂静的村庄,踩着不算太亮的路灯,李建军和他影子相伴,来到了养鸡场。
一踏上养鸡场这条路,李建军顿时觉得村里的路灯原来还挺亮的。
他越靠近大门,门内的大花狗就越叫唤。摸出随身带的火腿肠,李建军隔老远丢狗窝里。
这段时间,他都是用这一招来应付这只馋嘴狗。
大花狗得了火腿肠,用爪子按着,牙齿耐心地撕开包装皮,品尝美味。对于翻门而入的李建军,则选择视而不见。
李建军进门,向存放鸡笼子的地方奔去。好么,黑暗中他看到前方堆满了鸡笼子,比往日都多。看来李飞这小子,今天的确收了不少鸡啊。哈哈,好,就给你一网打尽,他想。
刚到地方,突然一个人影冒出来。
“你干嘛?”那人吼一声。
李建军吓得一哆嗦,嘴里叫着天娘老子,肩膀上的麻袋掉了,人也跌坐在地。
一只手电打开,强光照在他脸上,晃得他眼花。
他心里想,糟喽,被抓了。他心慌啊,可是一琢磨,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慌。他只是背了鸡饲料来,又没干啥,慌个屁啊。
而且,这人是谁?听口音是外地的。想到这,李建军底气又足了,他爬起来,跳着脚吼:“你干啥?我还要问你呢!你谁啊?从哪来?”
果然,他这一通吼,把那人镇住了。那人没再吭气,李建军准备收拾地上的东西,开始实施计划。
“犟牛,你可真是贼心不死啊。”李飞的声音,陡然从背后传来,吓得李建军一哆嗦,回头看去。
李飞背着手踱着步,从屋子里走出来。屋内亮着灯,就着那昏黄的灯光,李建军看到李飞脸上满是笑意。
李建军脸色不自在:“你胡说什么?你这叫污蔑!”
“哦?!也对,你这不叫贼,贼都是往外偷东西,你这分明是往人家送东西。”李飞笑嘻嘻地说。
李建军心虚地哼一声:“你知道就好!这些饲料卖给你了!”他还想趁机赚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