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拿了银子就走,赵遮想说什么话又不敢说。
可望着秋实那张臭脸,赵遮也是放心不下。
对着已经移动的马车,赵遮还是追上去交代,“小白,实在不行我写信过去问问如何?井危那边情况如何我也是担心的,要是等边塞的书信传过来至少还要等一个月,这不等死人了?”
秋实望着赵遮担忧一张脸,深深吸口气,“明日我去找你再说。”
“也好!”赵遮松了口气。
井危早交代他,信鸽的事情绝对不能外漏,哪怕被人知道了也不能随便送书信。
除非秋实要用信鸽。
赵遮这些日子闲出屁来,鼓捣那些玩意,还不是想打发时间叫自己忽略井危。
可这些年友情,哪能不担心?
秋实倒是挺得住,到了今日还在坚持只等消息不主动询问。
可赵遮等不及了。
望着秋实的马车走远,赵遮一直舒展不开的眉头总算得到了放松。
马车里的秋实反而是提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如何都收势不住。
到了井府没多久,她收拾收拾假装回家取东西机会换了男装,等到黑夜来临,带上方苦一起抹黑去了城外山庄。
河边上,她蹲在草丛里面已经过去半个时辰,可始终没等到山庄有人走动。
上次夜闯山庄与人交手,如今没增加守卫,反而更加安静。
漆黑一片的后山上,山庄里依旧亮如白昼。
周围只有风声,吹的草地沙沙作响。
秋实俯身在地上,抬头望天是星辰,举目四望是山庄。
周围安静的可怕。
但在轻微的脚步声中,秋实辨认出了那日与她交手的人。
身后的方苦走近来,给秋实眼神示意,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梢上有三个人影。
方苦伸出手指,东面三,北面二,正中三,后面六,然后对她轻轻摇头。
不可轻举妄动。
如今四面楚歌,周围一共十四人,身手不凡。
秋实默默点头,跟在方苦身后,两个人一起躲进了附近的一颗高树。
树下,没多久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山庄的主人。
“贤侄,最近生意可好?”
那‘井危’笑起来,“庄老,实不相瞒,最近生意实在不好。战乱之秋,生意不好做,若非庄老帮扶,我怕也不会在京都城立足。只是……”
庄老低沉的笑声在深夜里久久回响,“灰白胭脂店也不用畏惧,你该在乎的那背后的人。我这边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时机成熟动手,到时候,整个京都城的生意都会是我们的,呵呵呵,不急不急。”
“庄老,其实我还真有些着急,我们的人已经陆续进了京都城,如今乔装也不过是暂时安定,想在这里安身实在艰难。如今边塞紧张,我们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不早些想办法,怕抵不过下个月底。”
庄老深深叹息了一声,推开了山庄的院门,停顿了会儿说,“暂时也只能先等一等,那小子如今到了边塞支援,已经三次大胜,对我们打击实在太大。对了,你可联系上了刘权?”
这一番话,听的秋实的心脏紧张乱跳。
尽管没提到关键人的名字,可也知道那庄老口中的‘那小子’是谁。
井危支援才到,已经三次全胜,这对局势有很大的帮助。
并且,她可以肯定,这个冒牌的井危就是敌国的人,如今不过是利用井危的身份在京都城混脸熟,打算吃了京都城的生意做塞外资源。
可他是谁呢?
周岂止?
庄老又是谁呢?
他们又与刘权是什么关系?
这山庄的主人在户籍部上却是没有登记的,只看这人外表真不好确认。
忽然,院子里又传来了女子的说话声。
“庄老,你们来迟了。”
庄老回头笑起来,“大公主,你倒是来的及时,我与这小子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才进来,不想您已经到了。”
“呵呵,庄老,你们倒是小心,其实也不必如此,山中早已经安插了我们的人,就是苍蝇也飞不进来。进来说吧,我这边有一些消息给你们。”
几个人一碰头,继续往院子里面走。
脚步匆匆,很是焦急。
秋实眼巴巴的看着这队人离开,却做不了任何事情,打算找个机会跟上去。
脚步才动,身后方苦拽住了她的衣袖轻轻摇头。
风声很大,顺风中能听到那女子的笑声。
“谢居安已经中了毒,如今生死不明,皇子内讧,宫内情况很紧张。我们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实在不容易,切不可乱了自己的阵脚。你易容以后就不要用这个了,井危早在边塞,这件事人尽皆知,你还这样外出被人发现会被人发现。庄老,他初来,你要好好教教他才好。”
庄老呵呵笑起来,“小周啊,可听到了?走,进去说……”
秋实浑身一跳。
绷紧的手上药粉忍不住要散出去。
可见不远处的树梢上,人行微动,跟着曝起一阵乱响,有人冲天怒吼,“谢芙,身为公主,你竟然勾结外敌,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