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寂静,细雨如丝。
寿康宫,皇后正陪着太后一同用膳。
白日里皇后在凤连城处看了江晴容出尽风头,既惊又怒,急忙跑到太后这儿来,把江晴容替凤连城医治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太后早就见过江晴容,虽然觉得皇后说得夸张,却还留了个心眼,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太后寡居寿康宫多年,但手上的权势不容小觑。
刚用完膳,派人去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柳氏主动与江言宗和离?你怎么看?”太后沉着脸望向皇后。
皇后想了想,“这江言宗宠妾灭妻,由来已久,柳氏先前不是病得要死了?莫非她的病是江晴容也治好的?”
太后蹙眉。
皇后又道:“堂堂正室,被一个妾室欺辱到这等份上,也算是硬气了一回。不过,那秦家的小妾竟联合娘家侄谋划少夫人的位置,到是令人刮目相看。臣妾听闻江言宗的这位续弦不过是商女出身,此番……”
皇后话未说完,心里却是一惊。
“此番如何?”太后抬眉追问。
“姑母,您觉不觉得,这个江晴容实在是古怪得很,她怎么突然就会医术了?那柳氏病了这么多年,早不合离晚不合离,偏偏这个时候合离。这一切,好像都是在她嫁给凤三开始,就变得不同了。”
这么一说,仿佛的确是如此。
江晴容在江家的事迹,被一五一十汇报上来,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姑母,这江家莫非是故意了?”皇后眼中满是厌恶,“以往竟没有看出来,还是个很有心机的主!”
太后也惊觉以往真是小看了江晴容,皇后的话仿佛触动了她心底的某根弦,令她觉得有些惊悚。
“江言宗在朝为官多年,资质平庸,不堪重用。反到是他那嫡长子,刚回京都,就冒了尖,哀家听说前几日皇帝还专用问起了此人。”
皇后急了,“若江家嫡子得了皇上青睐,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怕是已经来不及了。”太后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
“这个江晴容,就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她是个草包大小姐,绝非一时之功。柳氏是个商女不错,却能忍隐至今,让那妾室身败名裂,定然筹谋多年,也不是个简单的。”
太后想起前几日召见江晴容,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竟是连她自己都骗了过去,心中顿时涌出一股难言愤怒。
皇后哑然:“姑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凤云霁娶了这么个能力出众的王妃,只怕日后皇上会更加偏心了。”
皇后出生高贵,稳坐后宫这么多年,内有太后相助,外有叶丞相守望,一向嚣张跋扈,连庆光帝都不愿与她撕破脸皮。她打心里,其实挺佩服江言宗这个续弦夫人,很乐意看她手撕妾室。
但事关皇权,关系上她儿子能不能坐上皇位。江晴容突然变了个人似乎,令她感觉到了危机。
她心一狠:“要不本宫派人将她解决了,一了百了,否则留着也是个祸害。”
太后眯着眼,顿了下摇头道:“此事欠妥,若是成功还好说,一旦失败,打草惊蛇,被反咬一口也说不定。”
皇后满脸的不甘心,“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相互扶持吗?”
看着江晴容成为凤云霁的左膀右臂,定然是凤南宫夺得储位的一大阻拦。
“夫妻恩爱,相互扶持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太后与皇后不同,她经历过改朝换代,其中变故也比皇后所遇见的要多得多,说是人精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