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么客气。”江晴容笑了笑,撩起车帘跳下车去。
同凤连城告辞之后,江晴容直接去了长荣医馆。
凤连城目送她离去,心道:这般伶俐的人,居然是那样的名声,太后这回怕是失算了。
他摇摇头,吩咐道:“我们也走吧。”
经过几日修缮,医馆已经大致恢复,只是药架上的药材还未来得及补充。
陈大夫和铁柱都不医馆里,看馆的是个临时请来年轻小伙。得知陈大夫和铁柱一直都没有露面,江晴容便寻着陈大夫暂住的客栈,一路找了过去。
客栈名叫来悦客栈,因为离城门很近,生意还算兴隆。她向掌柜打听了陈大夫所住的客房号,又出门买了些水果糕点,这才重新进客栈。
江晴容站在客房外,敲了敲门,又等了一会儿,门才终于开了。
“江姑娘,你怎么来了?”开门的铁柱,看到她时,愣了好半天。
江晴容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我来看看陈夫人,他怎么样了?”
铁柱忙不迭接住,“师父他……江姑娘还是自己看吧。”
陈大夫不太好。
可以说,从那晚医馆失火之后,他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躺在床上的陈大夫已经白发苍苍,垂垂老矣。他的脸色青白交加,十分憔悴,连嘴唇也是苍白的。
江晴容大吃了一惊,这分明就是人之将死之兆。
失道:“铁柱,你没请大夫吗?”
铁柱满眼都是悲怆,“师父不让请,呜呜……”
是了,陈大夫自己就是大夫,对自己的状况已是心知肚明。
房间里抑制不住的哭声,将陈大夫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还没开口,就咳嗽了起来。
“陈大夫。”江晴容赶忙上前,搭了把手,将他轻轻扶着。
“是……江大小姐啊。”陈大夫显然也没有料到江晴容会出现在了这里。
“我是。”江晴容点点头,“陈大夫,你病得这样严重,为何不让铁柱去找我?”
“人老了,没用了……”陈大夫扶着她的手,摇头叹气,“江大小姐有心了。”
看到这样的陈大夫,江晴容心里难受至极。医馆失火,完全是她招来的祸事,虽然事后她偿补了损失,可烧了就是烧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都没了。
同为医者,她当然能领会陈大夫的痛心。
只是她没有想到,陈夫人看着精神抖擞,还能跟她吵架,却如此经受不住打击。也怨她,没能早点来看上一眼,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感觉到江晴容的难过,陈大夫反而宽慰道:“江大小姐不必如此,老夫当了一辈子的大夫,生老病死早就看透。”
“都是我的错,我该早些来的。我这就为您施针,铁柱快去熬些药来。”
陈大夫摇摇头,“老夫已是将死之人,那些药材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可是……”
“老夫无儿无女,这一去也算是了无牵挂。只是,临死之心,老夫却还有一个心愿,不知江大小姐可否应了老夫这一愿。”
江晴容连忙道:“陈大夫请讲。”
陈大夫抬头就朝铁柱看去,“铁柱你过来。”
铁柱双眼通红,扑通一下结实跪在床边,一双手紧紧握住了陈大夫,“师父……”
“好,好,好孩子,不必过于忧伤,人这辈子总有该去之地,老夫活得够久了。”陈大夫慈爱地拍拍他的手背。
“可是师父,我舍不得您。”铁柱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