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此时若是不判那张氏与张大勇的罪行,恐怕会因为这封信件而引火上升,牵连到自己。
那边张秀儿眼见自己派去报口信的小丫鬟迟迟不曾归来,心下便着急了起来。她腆着肚子在房里不断的走来走去,眼见日头高高挂起,心下立刻做了决定。
程县丞心下一狠,不过是个小妾的母亲罢了,抓起手边的惊堂木便要拍在桌上,千钧一发之际,张秀儿从府衙内堂匆匆夺门而出,她一把扑在张氏的身上,抱着张氏的大声哭喊了起来。
众人只见她腆着大肚子一把扑在跪在地上的张氏身上,心里纷纷不忍,都恐其不小心肚子朝下撞到地面那可该如何是好,于是纷纷侧目,不忍再看。而张秀儿趁着众人不注意,立刻将一颗药丸一样的东西,塞进了已经吓得失神,张着嘴流着口水呆滞的张大勇嘴里。
“老爷,妾的娘亲是冤枉的啊。”她的肚子极大,根本不能跪下,只好坐在了地上拿起手帕掩面哭泣了起来。在众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张秀儿拼命对着张氏使着颜色。
“哎哎哎,使不得啊,秀儿。你快起来,你快起来,小心着肚子里我们的孩儿啊。”程县丞当下大慌失色,立刻从堂上慌慌张张的走了下来,师爷贴心的叫了衙役抬过来一张垫了褥子的太师椅,放在公堂的右侧。
眼见就要判刑的重要关头,那张秀儿却偏偏冲了进来,像一阵及时雨一样,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舒仲文到底是年轻,当下就满脸忿忿不平之色,恨那张秀儿好能作妖。
一旁的舒长青却用眼神示意自己的二弟,切莫生气着相。眼下就看那张秀儿如何将自己的娘亲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吧。
张秀儿此番只是为了堵住张大勇的嘴,让他从此不能说话罢了。见目的达成,便半推半就的靠着程县丞缓缓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含着大颗大颗的泪水,一张苍白的小脸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副泫然欲泣又伤心至极的表情看的程县丞心里难受极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老来子还在张秀儿的腹中,可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也不知道老天对他做了什么,这么多年来府中小妾竟都一无所出,长子程鑫又是个榆木疙瘩粗野汉。靠他根本保不住眼前这一点点的荣华,更别提光耀门楣的事情了。
“秀儿,你别哭啊,你这一哭啊,老爷我心里可难受极了。”程县丞在一旁安抚着张秀儿,张秀儿也不是不懂他的意思,眼下程县丞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便顺着台阶下呗。
张秀儿抽抽搭搭的小声的哭泣着,那手帕也时不时的将眼角的眼泪擦拭干净。一副娇弱的小白花摸样,惹得程县丞心里忍不住的心疼,其他围观的男子也都起了那怜惜之意。毕竟美人落泪,大家都不能无视么。
薛瑶与枳儿带着胡掌柜进入府衙的时候正巧便见到张秀儿装作一副娇弱小白花的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画面让她有些不忍直视,但也知道这张秀儿因为连番的磨砺,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直接抢她手镯没有脑子的表妹了。
心中忍不住感叹,这女人就是手段多,特别是后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