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死不救四个字被傅晚晴堵在了口中,傅晚晴目光如电,用眼神指了指车厢外头。三姨娘这才反应过来,勉强压下惊恐坐了回去。
“三姨娘,有母亲在,您定会平安产下这一胎的。”傅晚晴柔声说着,“母亲是个贤良人,府中姐妹众多,皆是平安出生于世的。”
那是因为胎死腹中的更多,三姨娘腹诽,可到底没敢说出来。外头听着壁角的辛嬷嬷满意地点点头,指使着马夫又甩了一马鞭,马车内的三姨娘小小地惊呼了一声,便再没了下文。
转眼间天华庵已缩成芝麻大的小黑点,略为平坦的小道上将颠簸又减去几分。
三姨娘略略松快些,便取了梅子压一压想要呕吐的欲望,谁知那梅子尚未入口,马车竟突然剧烈颠簸起来。她一时不察,侧着身子就要朝车厢口撞去,傅晚晴赶忙伸手来拦才勉强将她扶住。
谁知还不曾令得她俩喘息片刻,那马车竟又跌跌撞撞地飞速移动起来。
车厢外的惊呼不断,透过半开的车窗,那本坐在车椽上的辛嬷嬷早被巅落到地上。滚滚的马车轮子向她轧去,惊得四周人出了一身冷汗。
车轮从她的腿上呼啸而过,令得她瞬间便疼晕了过去。跟着的仆妇小厮们傻了眼,足足愣了几愣才匆匆朝着受惊的马追来。
三姨娘早吓得嚎啕大哭,躲在傅晚晴怀中瑟瑟发抖。傅晚晴也好不到哪里去,鬓发扑散衣裳凌乱。可她更怕三姨娘有个好歹,只得使出全力将之紧紧护住。
马入道旁的密林,重重叠叠的树木暂缓了马匹的冲势,可要是仅靠这些树木也难以让马车彻底停下,更有甚者会让庞大的车厢撞上树干而四分五裂。
傅晚晴额间冷汗涔涔,勉力稳住自己的同时,将铺在车厢内的皮裘迅速拽起,一层一层地裹到三姨娘身上。她与三姨娘皆不会驭马,为今之计也只有弃车逃离这一途。
“三姨娘,若想要护住自己的孩子,一会儿落地时千万别客气,记得抱紧我不撒手。”她郑重吩咐,在颠簸中寻了布条将自己与三姨娘捆在一处。
又耐心等了片刻,这才觑得马匹被树木暂拦住的瞬间,抱着对方一跃向铺满了厚厚树叶的草地上滚去。
三姨娘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傅晚晴却微微松了口气。竟还能有力气乱喊乱叫,想来也并无甚大碍。
可舒心过后,小腿上竟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去瞧,自己垫在三姨娘身下的小腿正以异常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想来内里根骨已断。
后头的仆妇小厮们气喘吁吁追来,见到二人这等情形吓得面如金纸,便再也顾不得其他,赶忙将二人扶住送回到一辆车上,马不停蹄地向府中赶去。
府里的老夫人段氏得了消息,惊慌失措地扶着众丫鬟仆妇的手奔出庭院,大夫人冯氏也惊出一身冷汗,待听到请来的大夫确认三姨娘与其腹中胎儿都无大碍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捏起帕子,佯装拭着眼角着急的泪,刚想凑过来说上几句吉祥话,素来不与她多言的段氏竟破天荒地甩了脸子,道:“大夫人还是回你的院子里好好歇着吧,老婆子我还想要这个孙子呢。”若说数月之前术士的言语还当不得真,可如今大夫亲自把脉确定了此胎为男,段氏兴奋之余也忧惧重重。
冯氏面涨通红,想要出言顶撞,但到底记着自己是儿媳的身份,只得打着哈哈解释道:“婆婆说笑了,三姨娘腹中正怀着我傅家的第一个男嗣,我身为当家主母怎能袖手旁观。”
段氏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假装视她不见,又安排大夫去给傅晚晴看诊,并与身侧的段嬷嬷感叹道:“元娘不愧为我傅府嫡长女,即使身怀委屈被人算计得躲入天华庵中,可在我傅家子孙危难之际,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护着。”
老夫人故意不与大夫人说话,只一昧地捧着傅晚晴,全然忘了自己当初笃信不疑的模样。
冯氏死死地捏了捏帕子,目光紧紧盯着迟迟未抬起的帘子。她来时便命人去唤四姨娘与四姑娘过来,便是指望着那二人能为自己周旋一二。
忽然门帘微动,冯氏唇角微勾。有人推门而入,冯氏定睛一看,来人却不是四姨娘与四姑娘,一脸阴沉的傅老爷匆匆而来。
“你们通通给我下去。”他恶声恶气,众仆婢哪里不依。段嬷嬷走在最后,贴心地将大门紧闭,并将廊下侍奉的数名丫鬟一同唤走。
待屋内只剩下段氏、冯氏与他,他的脸色便愈发阴沉下来。他气呼呼地走向冯氏,二话不说扬起手拍在了冯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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