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妇人把草木灰洒在衣服上，拎着棒槌砰砰砰的敲打，敲打好用清水过一遍后继续撒草木灰捶打，这样好几次才能浆洗出一件衣服。

卜霜就轻省多了，她只需要拿香胰子在衣服上蹭一层，然后在盆子里接一些水，用手轻轻揉搓几下，衣服的污渍就消失了，黑黑的水从衣服里飘出来，立刻干净了大半，之后细细再搓洗，没一会儿就洗干净了一件衣服。

妇人洗一件衣服的功夫，卜霜就洗出五件了。

几个妇人看到她的效率，眼神时不时的朝她这飘来，低声议论。

“卜家媳妇怎么洗的那么快，我看她都不用棒槌捶衣服，用手揉两下就干净了。”

“不止呢，我还闻到她洗干净的衣服上有一股香味。”

“她手上拿的啥，不会是香胰子吧，我听说那玩意洗东西洗的又干净又香。”

女人嗤了一声：“不可能，香胰子是那些有钱人用来洗脸洗手的，一块可贵了，咱们买都买不起，她怎么可能用那来洗衣服。”

“那她拿的是什么东西，荔香，你要不去问问。”

几个妇人推攘里面安静沉默的荔香出去问。

荔香是个和卜霜差不多大的姑娘，还没有嫁人，她这个年纪在村子里，已经算是老丫头了，因此她总是被村子里的人嘲笑。

荔香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卜霜身边。

她也很想知道卜霜用的什么洗衣服，如果不贵的话，她也想攒钱买来用，如果她洗衣服也能这样快，就不会天天给家里人洗衣服洗的两只手都是冻疮了。

“卜嫂...姐姐，你手里用的是什么东西啊？”

卜霜抬头看了她一眼，笑起来：“香胰子，你也想用吗？”

荔香惊了一跳，没想到她用来洗衣服的真的是妇人们口中那死贵死贵的香胰子。

而且村里人天天说闲话，最近那些闲话里面有一半都是关于卜霜的，她本以为卜霜是那种又蛮横又难缠的性格，没想她居然是这样的，还挺好说话，这么贵的东西说给她用就给她用。

“不行，我就是问问。”荔香摇摇手，眼睛却看着那块香胰子走不动道，她只在以前听人说过香胰子有多好用，多好闻，她见都没见过哩。

“这有什么，拿着用用。”卜霜二话不说就把她拉下来，把香胰子塞到她手上。

荔香手里捏着那块香胰子，很珍惜的摸了好多下，又在鼻子下闻了闻。

卜霜继续洗着盆里的衣服：“你就把它抹在脏衣服上然后用手揉一揉，起了泡沫之后，再揉两下就行了，除了特别脏的衣服用棒槌之外，其余的用手揉就行，就像这样，你看，是不是一下就干净了。”

卜霜把手里的衣服抻开给荔香展示，结果转头一看她捧着香胰子像捧了个什么宝贝，不敢用的样子，直接被逗笑了。

“你”

荔香只把她小心的在手上蹭了一点，然后用水打湿之后，在手上洗出了好多泡沫。

她惊喜的

荔香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就把香胰子还了过来。

“这东西很贵，我不能用，我很少能去镇上，见都没见过”

卜霜看了看她，然后吐出一口气。

“我衣服都洗完了，这剩下的香胰子就送给你了。”

她端着盆就要走，荔香蹦了起来，说话都磕巴了：“不不行，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卜霜笑笑，她对这个女孩很有好感。

“我家还有好多块香胰子，你就拿去用吧，就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不过...”她眼神竖着耳朵的妇人，“你可要拿好了，不要给别人”

卜霜不容拒绝，荔香也红着脸收下了。

之前一起洗衣服的妇人见卜霜走了后都围到荔香身边。

“你问了吗，这究竟是什么？”

“是香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