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从深圳回来，赶去影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大堂照例没有人，不过陈安一进去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些碍眼的维修标牌全都收起来了，没再卡顿，该开的屏幕都开着，柜台台面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说不上焕然一新，但至少没有了摇摇欲倒的将死气息。

今天值班的是一个男生，他们现在都佩戴上了名牌，陈安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陶宇”。

陈安拉着行李箱问：“店长呢？”

陶宇按照程乐乐的指示，一边等顾客一边在算库房库存，听见问话没过脑子：“她在男厕所。”

陈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陶宇这才抬起头来：“哦，陈总，您来了。”他想起刚才说了什么，把话补充完整：“刚才店长去男厕所检查，说厕所还是很脏，她就去搞卫生了。”

“保洁呢？”

“店长把保洁辞退了。她说我们自己来就行。”

“……”陈安顿了顿，语气不善地质问，“那你怎么不去？”

陶宇委屈巴巴地挨了骂，也不敢狡辩。

陈安道：“你去把她叫出来。”

“哦。”陶宇推开柜台门，刚走两步，又被陈安叫住了。

“等一下。”

陶宇顿住，见陈安表情很纠结，好像是在思考一件大事。

陈安问：“你觉得店长这么干是不是也很正常？一般人听说店长在做这样的事应该怎么反应？”

“啊？”陶宇刚中专毕业，职场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大懂。听老板突然这么问，有点傻眼。

他猜老板是在暗示店长作秀。

陶宇连忙道：“我们都想知道您花多少钱把程店长挖过来的。她太拼命了，跟个不需要充电的机器人一样。”

看邮件是一回事，听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陈安越听越不是滋味，甚至怨怼地想，领导这么累还不是你们这群人太酒囊饭袋？要你们这帮人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