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园内传来的那些嘲笑入了耳朵,张衍本以为自己会有些触动,然而现在只是觉得那些话不过就如过耳清风。
张衍出来,不过是因为不想喝酒。
并非酒量不好,而是身上带伤,喝酒不好,还有就是——张衍想起来关于张凡的事儿,要赶快找到石头嘱咐几句。
顺墙根儿,张衍在老柳树下找到了蹲在地上画圈儿,打发时间的石头。
“公子,您怎么出来了?”听见张衍呼唤他,石头边拍了拍手起身,来到张衍的面前。
“张凡还在家里,今天我便要搬到九华学宫居住了,不过还有一个木头盒子落在了家里,你去帮我取来,另外,你记得告诉张凡,莫要在家中和娘作对,一切等我回来。”
“是,公子,我这就去,只是您的手……”石头是个忠诚的家仆,自从跟了张衍便从来没有生出二心过,就算是府里出了大的变故也从来没想着离开,是张衍的心腹。
他心里担心张衍的伤,一看见掌心那又长又红的疤便心疼的紧。
张衍手指蜷缩起来,翻过手背,将手背在身后,便让人看不出来了。
“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快回去吧,莫忘了我交代的事儿。”
见劝说不动,石头也只好走了。
望着石头的背影,张衍心中一片平静,转身正要回去,却抬眼看见西边花园月亮门帘子一动,似乎有什么人要出来了。
张衍站在距离月亮门比较远的地方看了看,瞥见了半片展开的折扇,似乎是牡丹花样,嘴角便微弯,没有停留,最终还是往东园的方向去了。
酒还是要继续喝的,即便那玩意儿伤身。
凤洛栖只是想着要出来透透气,没想到却在出来之前望见了张衍和石头说话,他的手掌似乎……
“王妃,您怎么在这儿?这儿又没有山又没有水的,如何能透气?”翠兰方才在帮李然然的婢女描绣样,一抬头见凤洛栖不见了便追出来。
凤洛栖道:“你的绣样描好了?”
“描好了,现在那些小姐们正准备玩儿行酒令呢,王妃可要去玩儿几轮?”
凤洛栖脸上带着纠结。
一方面自己又确实想玩儿游戏了,可另一方面……自己脑子里带着这么多前世背下来的诗词,加入他们,胜之不武啊……
转念,凤洛栖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张衍手掌心的伤。
原来他随身带着伤药,是因为自己受伤了。他将伤药给了自己,他自己怎么办?
“翠兰,你可带了伤药?”
翠兰摇了摇头道:“王妃,大夫说了,您额头上和手肘上的伤两天换一次药便行了,今儿中午才换过,我便没带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