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中左所之劫难(2 / 2)

郑成功一下子拒绝了,他怀疑叔父也与清军相通,如果贸然入城,说不定遭到毒手,他派人前去对郑鸿逵说:“不杀虏,无相见期也。”

在郑氏集团内部,郑鸿逵与郑成功两大势力虽然互不相属,但是之间的合作亲密无间。

在郑成功的叔父中,郑鸿逵是最欣赏郑成功的,在郑成功还是小孩的时候,郑鸿逵对他颇为心疼,称他为\"吾家之千里驹”,在郑芝龙意图降清时,也是郑鸿逵暗中嘱咐郑成功秘密率一支军队离开安平前往金门,这样郑成功才得以避免同父亲一同前往清营而惨遭扣押的命运。

在郑成功安平起兵后,又是郑鸿逵援助他一起攻打泉州城,到了潮州之后,两人携手开拓潮阳、揭阳根据地,这些时间的合作里,郑鸿逵与郑成功之间从来未产生任何矛盾,郑成功对他这位叔父也非常尊重,在他率军南下勤王之际,还请求郑鸿逵北上厦门岛协防,可见他对叔父没有任何防备之心,相当信任。

这次郑鸿逵私下放走马得功的清军,与郑成功之间开始产生矛盾,致使郑成功怀疑他与清军有秘密往来。

郑成功的怀疑并非没有道理。

在那个年代,今天是南明将领,明天成为清军将领的情况,实在是太多太多,这也是南明政权屡战屡败的原因。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引起郑成功的怀疑,那就是侵犯厦门岛的马得功曾经是郑鸿逵的部将,那是在弘光政权的时候,当时郑鸿逵守卫采石矶,以右军都督挂镇海将军印,马得功是标下守备,所以两人不仅相识,而是有过比较密切的关系。

郑成功身上武士的荣誉感以及国破家亡所带来的强烈的复仇感,使他从一开始就是最坚定的抗清斗士,无论时局如何危恶,无论处境如何困难,甚至连父亲作为人质落入清军之手,都无法改变他浴血坚持的决心,所以他绝对无法容忍叔父郑鸿逵有降清的倾向。

郑鸿逵心知隔阂已经产生,而他在此事上也确实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决心以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命令军队撤出中左所城,移驻白沙,这个地方离南安石井十里,离安平三十里。同时给郑成功写了一封信:“马虏在于清,重以母命故耳。不然,我亦何意何心也?侄有疑吾之言,不亦错乎?”

郑鸿逵部撤出中左所后,郑成功才率舰队入厦门港,在澳仔港扎营,并且召集高级将领讨论厦门失守的功罪。

在厦门的抗击清军入侵的将领中,以施郎功劳最大,虽然他是以休假的名义返回厦门,手上并没有军队,但仍然凭借数十人的力量,对清军展开反攻,因而成为厦门之役中表现最好的将领,郑成功赏赐给施郎纹银二百两。但施郎坚决不受,他认为厦门岛失守,而且清军又得以全军而退,实无理由接受赏赐。

郑成功说道:“虏先渡海,水陆失守。该镇假回闲员,目击虏氛,身率数十人与虏对敌,追逼城下。使蓝登水陆诸人如是,虏无只还矣。功而不赏,罚将何施?”

赏赐完施郎等人后,郑成功开始清算失守厦门的责任人。

首先是镇守厦门的主将,郑成功的从叔郑芝莞。郑成功命人将郑芝莞押进来,怒责道:“我南下勤王时,你自请提调水师陆师,并信誓旦旦若守备有失,将付军令处置,今日你且有何言?”

郑芝莞料想自己既是郑成功的从叔,又是从郑联手中谋取厦门岛的功臣,虽然失职,郑成功也不可能严惩他,便将责任推卸到海军将领阮引身上。

郑成功大怒道:“水师未败,而汝先搬物,身在船上矣。”

立即喝令左右,将郑芝莞推出斩首。

众位将领听罢大吃一惊,纷纷上前求情,郑成功不为所动,下令立即执行,不一会儿功夫,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献于阶下,众将悚然。

郑成功又下令将郑芝莞的人头悬挂示众,三日方许收葬,并且严厉警告部下:“本藩铁面无情,尔诸勋臣镇将各宜努力,苟不前进怯敌,本藩自有法在。”

杀了郑芝莞后,郑成功继续清算其他守城将领,海军将领前冲镇阮引在清军来犯时不战而逃,责任重大,被处以死刑;另一位将领后冲镇何德被杖责一百二十棍,革职,他的副将杨升也被处死。

南下勤王战役中表现杰出的万礼出任前冲镇指挥,另一位将领陈朝接管后冲镇。

在南明的搞清力量中,无论是以前的弘光政权、隆武政权,还是鲁监国政权,或者永历政权,都存在内部势力相互倾轧的现象,窝里斗现象十分严重。

郑成功杀郑联、逐郑彩也是南明势力之间的内斗,然而自郑成功计取厦门岛,成为东南最大的一支抗清力量后,他开始树立起自己在军队中的绝对权威,严肃军纪。

在郑成功集团内部,文人与武将之争,清流与阉党之斗不复存在,他牢牢地控制住军队,他杰出的领导才能开始显现出巨大的威力,并很快使这一支抗清的力量完全不同于其他南明军队,他毫不妥协的抗清姿态与坚忍不拔的意志,使他很快成为清廷最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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