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如果没有周蕴(1 / 2)

夜色暗涌时,周蕴踩着细高跟踏进别墅,金属门锁“咔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何知许正蜷在真皮沙发里揉着太阳穴,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烟蒂,警局笔录单皱巴巴地摊在脚边——保姆今早抖出他抱着麦麦摔下楼梯的真相时,律师团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碎尸案嫌犯。

“你去喝酒了?“他抬眼盯着玄关处摇晃的身影。水晶吊灯在周蕴酒红色的丝绸衬衫上投下斑驳光影,她随手把鳄鱼皮手包甩在玄关柜上,镶钻的包扣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

“朋友非要庆祝我的腿痊愈。“她倚着门框解高跟鞋搭扣,指甲上暗紫色甲油剥落了几块,“怎么?麦麦额头缝了五针,我就该披麻戴孝?“

何知许猛地站起身,西装裤膝盖处还沾着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你明知道警察都出动了,要不是保姆知道真相...“他突然顿住,想起今天警察来,韩云洲的律师举着麦麦颅骨片冷笑的样子。

周蕴忽然嗤笑出声,踉跄着扑到餐岛台边给自己倒威士忌。冰块撞在玻璃杯里的声响像在敲丧钟:“哥现在倒想起家庭责任了?上次是谁冒着风雪去金城看林艺?”琥珀色酒液顺着她唇角滑落,“画家该是什么样?穿着亚麻长裙在画室等丈夫回家?就像她那样?“

空气突然凝固。何知许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指节泛白。

落地窗外飘来夜来香的甜腻气息,混着她身上烟酒味令人作呕。他忽然想起去年流感季,林艺裹着毛毯在客厅等他到凌晨三点,砂锅里始终煨着百合粥。

“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声音发涩,看着周蕴歪倒在吧台椅上。她耳垂上那对孔雀石耳坠晃得人心烦,是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当时她赤脚踩在运河边写生,颜料染花了白裙子。

周蕴突然撑着桌面探过身,睫毛膏晕开的眼睛像两口枯井:“那哥现在在怕什么?怕我变成第二个林艺?还是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我?“她指尖划过他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还别着美术馆周年庆的胸针,“哥,只爱我乖乖女的模样...“

手机突然传来响动,何知许像触电般后退。

周蕴看着丈夫仓皇奔向楼梯的背影,仰头灌下最后一口酒。

凌晨三点,周蕴被胃痛惊醒。主卧四柱床上空荡荡的,蚕丝被还维持着人形凹陷。她赤脚踩过波斯地毯,看见书房电脑闪着幽蓝的光——屏幕上是林艺大学时候的毕业照

车库传来引擎轰鸣声时,周蕴正盯着冰箱里凝结水珠的蜂蜜柠檬罐发呆。

这是上周家政阿姨按前太太的方子腌的,何知许特意叮嘱要放在第二层。

她突然抓起罐子狠狠砸向防弹玻璃窗,黏稠糖浆顺着裂纹缓缓流淌,像一道永远止不住血的伤口。

林艺林艺!什么都是林艺!

过去不珍惜,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

午夜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散,何麦麦在安静熟睡。

林艺第无数次翻开那本深蓝色病历,纸张边角已被她摩挲得发毛。

病床上七岁的麦麦蜷成小小一团,手背上还留着输液后的淤青,苍白的皮肤下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林小姐,您去歇会儿吧。“护工轻声提醒,却被她摆手制止。

角落里新来的保姆正在整理玩具箱,塑料积木相撞的声响让林艺太阳穴突突直跳。两个月前麦麦还健康的身体,此刻破碎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