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艺把脸埋进韩云洲颈窝，任由他的泪水浸透衬衫。

他们像两个从地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终于学会用彼此的骨头做铠甲。

……

深夜十一点半，林艺刚敷上面膜就接到陌生来电。

电话那头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声里，酒吧服务生扯着嗓子喊：“是林延家属吗？您弟弟在蓝调酒吧喝醉了。“

林艺撕掉面膜抓了件外套就往外冲，她自己开车还攥着手机给弟弟发语音：“让你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混，非不听！“

霓虹灯在车窗上拖出长长的光带，她忽然想起上个月林延胃出血住院的事，握着手机的手心沁出冷汗。

推开酒吧玻璃门，混着烟酒味的冷气扑面而来。服务生领着她穿过扭动的人群，角落卡座里歪着个穿棒球衫的年轻人。

林艺蹲下来拍弟弟泛红的脸：“醒醒，妈要是知道又该犯高血压了。”

“姐？“林延迷迷糊糊睁眼，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我就是...嗝...想眯会儿...“他撑着沙发想站起来，膝盖却磕在玻璃茶几上，哗啦啦碰倒几个空酒瓶。

林艺架住他胳膊正要往外走，身后包厢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哭喊。

金属门板被撞得砰砰响，混杂着男人粗俗的咒骂：“出来玩，装什么清高！“

“别管闲事……“林延扯住姐姐衣角，话音未落就听“啪“的脆响，女人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嘈杂音乐。

林艺浑身一颤，这声音莫名耳熟。她反手把弟弟按在沙发上，猛地推开虚掩的包厢门。

猩红射灯下，穿超短裙的女孩被壮汉掐着脖子按在皮质沙发上，蕾丝肩带断了一根挂在臂弯。

看清那张糊着睫毛膏的脸，林艺瞳孔骤缩——

“都别动！”林延不知何时跟了进来，举着手机虚张声势：“我开直播了！警察马上到！”他踉跄着撞倒香槟塔，晶莹的酒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为首的纹身男提着裤子起身，酒气熏天地逼近：“小兔崽子活腻了？”林艺抓起冰桶里的香槟瓶“哐”地砸在茶几上，玻璃碴飞溅：“你再碰她试试！”破碎的瓶口在灯光下折射出寒芒，她感觉后背冷汗浸透了毛衫，却把女人死死护在身后。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保安终于闻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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