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的说话声,宁芳篱走出了勤政殿,又出了一道宫门。
起初其他人刻意避开了自己,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即便胡明成没有再跟她说过一句话,孙将军也没有再正眼看过她。直到某一天散朝,许世钧和许子文刻意走到她身边,刻意地同她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题,宁芳篱回头一看,才明白他们的用意。
许世钧和许子文是怕她接受不了这样如今被刻意冷落的落差。
当时宁芳篱只是一笑,“外祖和大舅看轻我了。”
她不觉得这样的局面难以接受,也不觉得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弱势群体。
“好,很好。”
许世钧夸完她之后便陷入一种纠结的沉默中。颇久,方才忍不住对她叮嘱了一句:“孩子,你和陛下……不行,他是陛下,你明白吗?朝纲秩序不能乱。”
许子文亦故作轻松地补充,“以后你看上了哪个男子,舅舅和你外祖父都可以为你做主。”
但唯有陛下……不行。
宁芳篱其实愣了下神,但是没让他们发现,很快应声:“是,我知道的。外祖和舅舅先走吧。“
许世钧临走前沉沉地拍了两下她的肩膀。
宁芳篱现在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面上的光亮一点点暗淡下去。
她知道。
她就是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夏瑾时考虑。夏瑾时也许有很多不足,但他绝不会是一个昏君;相反,也许他能做得很出色。
因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所以当她意识到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甚至不用抬头,宁芳篱已经能够猜到他是谁了。
厌烦,这是宁芳篱一瞬间所有的感受。
抬起头,果然是夏瑞景。
看来真的有必要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了。
“夏瑞景——”
她的直呼其名叫夏瑞景一时措手不及。
“怎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究竟想怎么样呢?”
宁芳笙的脸变得冷肃。
“一次又一次,站到我面前,摆出好像有意无意的、欲言又止的样子,究竟想怎么样呢?”
夏瑞景面对她的质问显得漫不经心,“你不也是一次又一次摆出这幅表情?”
“因为我受够了,我真的厌烦极了!”宁芳篱直勾勾地盯着他,毫不留情,“为什么你什么都藏着掖着,什么都拐弯抹角,就是从来不能直面说清楚一件事,做明白一件事呢?”
“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想我从来没教过你这样。你还有半分为人的坦荡吗?”
面前的人,因为她的话脸色转青。他隐忍又愤怒,恼恨又嘲讽,但不管目光里有多少东西,他却没有张口。
“啧——”宁芳篱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为夏瑞景感到憋屈。
真是让人难受。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跟你说清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也请你不要再单独出现在我面前。因为真的,很碍眼。”
说完了,宁芳篱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在她撇过头要转身的时候,夏瑞景脸色通红喊了一声:“够了!”
这么大的动静,宁芳篱被吓了一跳。
然后,夏瑞景就猛地扯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