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一事究竟该如何是好?朝事难道就这么搁置?
胡明成看了一眼殿门,内心的烦忧全都化成了脸上深深的褶子,沟壑纵横。
“吱呀——”
紧闭的殿门打开,显出夏瑞景来。他袖间鼓囊,似乎是拿了什么东西。
一转眼,对上了胡明成的脸。夏瑞景愣了一下,问:“丞相怎么了?”
胡明成烦得不想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夏瑞景于是抬眼,看向当场其他人,“诸位谈了什么?为何丞相是那么一副神色?”
汝阳王开口:“没什么。只是陛下突然危重,不省人事,眼下必要有人主事,主事者必少不得玉玺才是。至于玉玺……”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听了这话,夏瑞景的反应有些奇怪。他没跟着叹气或者发愁,只是沉吟片刻,然后问:“那么,诸位现在可曾议出来,由谁主事才好?”
他神情平淡,似乎只是想要这么一个答案。至于答案是谁,他无所谓。
宁芳笙同夏瑾时一起皱了眉,两人默契地注视着夏瑞景的脸。
胡明成叹了一口气,颇无力:“殿下没听出来吗?如今就是选出这么一个人,没有玉玺,照样不能成事。”
夏瑞景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慢慢上移,看着所有人。
“为什么会没有玉玺?”
“自然没有。”太尉觉得这皇长孙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他不耐烦地解释,“玉玺向来是由陛下保管,如今——”
他话说了一半,随着夏瑞景的动作戛然而止。
夏瑞景抬起手,掌中托着一个明黄色绸布包裹的方形物品。解开黄绸,里面的龙纹缎盒露出来。
到此,大半的人眼睛不禁瞪起。
那是——
夏瑞景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玉玺。
“玉玺在此。”
“玉玺?”胡明成惊呼一声。
他不敢相信,但是克制住了,没把心中“你怎么有玉玺”的话问出来。
太尉没有这么好的定力,脚下已经向前踏出一步,视线整个胶着在玉玺上。
所有人都是如出一辙的震惊表情。
夏瑾时眼尾一压,随即去看宁芳笙。宁芳笙眉心微折,对玉玺的出现分明也是惊讶的。
这玉玺,怎么来的?
最后,还是永王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玉玺,皇侄如何得来?”
众人的目光都含了警惕与些许压迫。
“得来?”
夏瑞景重复了一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将玉玺递了出去。
“并非我所得,而是昨夜陛下唤本殿入宫交给本殿的。本殿原来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它,现下若是诸位选出合适的人选,这玉玺便交给他。”
这一番言语,说得就好像宣帝只是暂将玉玺交由夏瑞景保管,而夏瑞景对玉玺并无非分之想。若有人想要,就可以这样从他手中拿去。
夏瑾时同永王对视一眼,彼此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怀疑。
只是,没给他们提出质疑的时间,宁芳笙已然对着夏瑞景的方向拜了一拜。
“既然陛下已经玉玺托付给殿下,就请殿下好好保存。至于主政者,这枚玉玺已经为我们选出来了。”
托付?
还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就成了宣帝托付的了?
夏瑾时龇了龇牙,觉得耳朵被硌着了。
夏瑞景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宁太傅在说什么话?这如何是……”
他话没说完,便有两个人紧跟着弯下了腰。
“请殿下收好玉玺,并于明日主持朝议。”
“现今青州局势急人,请殿下莫要推脱,主政者眼下非殿下莫属。”
人家都名正言顺接到玉玺了,还等什么?等几个皇子皇孙打起来最后再胜者为王?
汝阳王对谁掌权没什么想法,甚至现下夏瑞景掌权免除朝堂争权之乱在他看来是极好的。至于合不合适,反正陛下又没死呢,现在还轮不到他们操心。
“请殿下主持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