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样子，我倒希望忘了。”

墨白听清了，头快速低下去，肩膀小幅度抖着。

萧旭进门从容的姿态骤然被刺破，吊眉竖眼，“萧瑾时你说什么？！”

始作俑者慢慢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把手伸给墨莲包扎，“刚刚还大哥，现在就直呼其名了？”

萧旭最讨厌就是他现在这副懒散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入得了他的眼这幅样子。“那是我给你脸，偏偏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萧旭的身材在同龄人中算是比较高的了，脸长得也好。可是，一到他这个大哥面前……

手包扎好，萧瑾时不疾不徐地走到萧旭面前，眸子向下瞥，嘴角一勾。

“你这张脸，倒贴送给我都不要。”

“有什么要说的赶紧，趁你哥哥心情好，不然把你扔出去。”

这话也是有历史渊源的，萧旭比萧瑾时小三岁，本来兄弟俩小时候感情还不错，然后不知道从哪年开始，萧旭一进萧瑾时的院子就要被扔出去，是真的扔破布一样把人扔在院门口。国公夫人每每问，萧瑾时只有一个理由：心情不好。

后来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差，国公夫人都没有办法。

果然，一听见这个话萧旭脸色可见地黑了。

好几个呼吸过去，萧旭才把气理顺了。退开两步，睥睨着萧瑾时的脸，冷笑道：“你也只剩个大哥的名头了是不是，翻来覆去只剩这一个说头。”

“陛下让胡丞相教引你，结果呢？结果就是白费！”

“世子又如何？”这个名头，总是会让萧旭格外激动几分。

余光瞥见萧瑾时的伤手，抬手指着，不屑写满了他的脸。

“你自己要出去，却什么都没做，还受了伤，你还有什么用？”

“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谁在乎你？你除了让人失望，还会什么？你不喜欢我，那更不会有人喜欢你！你喜欢谁，那也真是她的不幸！”

萧瑾时平静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波澜。

萧旭的小厮也觉得这话太尖锐，悄悄地拉了拉萧旭的袖子，却被萧旭反手打开。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小厮：“……”实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墨白跟墨莲都觉得讽刺，这二公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什么都敢说。

但萧瑾时这个正主却奇异地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纤浓的睫毛颤了颤。

萧旭人蠢，但有些话还真是该死的一针见血。

“说完了？”

萧瑾时终于开口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说完了就扔出去吧，我心情不好了。”

听起来像一句玩笑话，但墨白、墨莲都意识到了并不是。

墨白把人扔出去以后，萧瑾时进了堂屋，人躺在贵妇榻上，撒金扇盖住了脸，像是睡着了。

墨莲就守在一旁。

没一会，扇子下面传出声音，“你们都下去。”

墨莲不肯，犹豫着。

那声音便加重了，“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