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之行,她亦收获颇丰。
除了一些小插曲,从宁安到黄钦差,皆在她掌握中。江南之行,本就蓄意而来。
可惜,很多人并不知道。
京中,朝议方歇。
王自忠同荣王走在乾清门前,王自忠最近神清气爽,但有些日子没收到杭州来的信,心下没落到实处。
于是他便问旁边的夏其峥,“不知王爷可曾收到杭州的密报?”
提到此,荣王也微微蹙眉,“从传出宁芳笙坠江失踪后,便一直没了音讯。十多日过去了,杭州的状况本王也不知道。”
两人脚下均停住,有些不安。
对视一眼,王自忠先打破沉默,“从先前的消息来看,杭州若乱成一锅粥,没法往外传消息也有可能;且如今汝阳王在杭州,若有什么动静,他当传信入京才对。”
这种说话安慰了他自己,也安慰了夏其峥。
两人避免心慌,自动岔开这事。
夏其峥便问起别的,“宁芳笙走了也快一个月了,她手底下的人你可探清楚了?”
一提起这个,王自忠面上红光尽褪。
“那小子,比我和王爷想的还麻烦,下官竭尽所能,也是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她就和表面上一样,没有跟朝中任何人有过密的来往。就是她外祖家,除了一个表小姐,牵连也无甚。”
王自忠暗暗咬牙,眼中满是不甘。
同样的事,夏其峥查出的结果也差不离,所以现下王自忠跟他说出这些话,他倒并没很生气。只是跟王自忠心态一样,又气又恨,“不可能!她一步步爬上来,难不成就只靠她自己一个人?一定是我们查得不够深!还要再查!”
“是。”
王自忠只能低头应。
“还有北砀山那里,人怎么一直撤不出来?宁芳笙手底下那帮厢军怎么回事,宁芳笙人都不在,为什么还铁桶般守着?”
此事太过紧要,便是夏其峥都压下了声调。
话入耳,王自忠的脑筋就被扯着一抽一抽作疼,好像宁芳笙没离开京城时那样。
不过,她就是不在也给人添堵!
孽障!
几个深呼吸,王自忠才平静下来,道:“那帮厢军认令,且其中有宁王府私卫混杂,除非宁芳笙出现或陛下下令撤了人马,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说宁芳笙心思缜密,人走了还不忘松懈。
夏其峥被气狠了,大手一挥,“混账!等她棺椁入京,本王便把她节度使印拿过来!由不得她阴魂不散!”
“王爷说的是。”
宫内禁地,两人不敢说太多,没过多久便各自回府了。
宁芳笙出事的消息,有点门道的人都知道了,但偏偏后面的消息杭州再没有了,任谁都打探不出来什么东西,除了——
宣帝。
宁芳笙独独给宣帝的密信中,简略提及了各项事,另言不多日即可回京。
当时收到这封密信,宣帝发了好大一通火。一连两天,从后宫妃嫔到前朝诸臣都吃了好大的排揎。后来从禁内传出消息:宁太傅遭难,陛下心中悲恸难耐。
此刻御书房中,胡明成正站在下首,却没看出宣帝有何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