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骂得激动,气血翻涌,竟咳嗽起来。
最前面的几个王爷,连同宁芳笙、胡明成等五个重臣近臣一起开口,“请陛下(父皇)保重龙体!”
胡明成又道,“此等贪官污吏,陛下明断该罚便罚,不值当陛下如此牵动肝火,请陛下保重龙体!”
宁芳笙头更低,“微臣该死,惹陛下动气,请陛下治罪!”
这时候能开口的几个人,地位已十分明显。
宣帝终于止了咳,自己走下台阶,亲自扶着宁芳笙起来。
“微臣不敢当!”
“你起来。你知道,朕器重你,也信你,朕生气与你无关!那些人是那些人,朕不但不罚你,更应该赏你。”
不是虚扶,而是切切实实拉着宁芳笙的臂膀,第一个把她扶起来。
荣宠无限。
宁芳笙退开两步,不敢抬眼,“微臣不敢当。”
宣帝不再说虚话,拍了拍她的手。
“都起吧。”
在胡明成的带领下,其他人慢慢跟着站起来。
“谢陛下。”
“黄钦差、张知府移交刑部审讯,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朕查清楚!还有这十五万官银的去向,勾连的、相护的,都要查清楚!大理寺、御史台协助!”
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三人站出来,“秉承陛下谕旨!”
宣帝走回到龙椅前,目光如炬,“另,荣王在旁监督,务必彻查!”
荣王紧接着走出来,“是,儿臣领旨!”
低下头,夏其峥眼神阴郁。
王自忠,对不住了。
“此番太傅南下,不畏路途艰辛,为朕抓住此等害虫,居功甚伟;皇长孙夏瑞景亦表现出色,汝阳王来信道其不舍辛劳,周转于百姓之间,施粥置民,宣我朝仁爱,功不可没。念在舟车劳顿,且回去歇息休养,择日论功行赏!”
至于萧瑾时,除了宣帝,连定国公都不知道他也去了杭州,自己早早回府了,故而朝堂上并没有他的事。
“谢陛下!”
散朝之后,禁军当即将张知府、黄钦差押至刑部大牢,其间不得任何人探监传信。有违者,以共犯论处,一同关入大牢,听候审讯。
御书房,宣帝又单独面见了宁芳笙和夏瑞景。问了些杭州琐碎事,关心夏瑞景两句,让其回宫休息。
只剩下宁芳笙,她呈上在知府府搜到的来往密信信物等。
宣帝正等在这里,肃容查看这些东西。
宁芳笙道:“其中往来密信,许多均有王自忠大人私印。”
“就这些?”
宣帝的声音不辨喜怒。
“是,都在此了。”
洋洋洒洒的纸张,铺满了宣帝面前的那块桌案。
看到某一信,宣帝手指停住,“他要害你?爱卿在杭州还遇到了什么事,受伤没有?”
宁芳笙摇摇头,“臣未受重伤,张知府并未直接迫害到微臣,但其言语中一直挑拨萧世子对臣下手,借刀杀人。”
宣帝冷笑一声,把制片扔在桌上,“他这倒是聪明了!”
“你坠江正是为此?萧瑾时害你的?”
提到这个名字,宣帝的神情颇有几分讳莫如深。
宁芳笙眼睫动了动,倒是想借着这一次能教训萧瑾时,可她又忌惮宣帝对其暧昧的态度,故而昧心为他开罪。
“萧世子并未中计,臣坠江是因为百姓暴动,张知府不管不顾,臣便被那些疯狂的百姓搡入江中。萧世子还想救臣,可惜力不能及。”
宣帝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辛苦你了,回去歇着。此次朕必定要还你个公道。”
宁芳笙屈膝跪下,“臣叩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