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涛大惊失色,惹得洛与伦和熏公主也心头骤然一紧。
那道破开虚空奔腾而来的紫光,带有一股煌煌天威,令得在场三人心中,都不自禁生出窒闷之感。
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说不出来的紧张不安。
难道这是窥测天机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可占卜之术,本就是顺天应命之举,何故会招致天怒?
洛与伦把熏公主护在身后,还想去替方文涛挡住那道紫光。
不过方文涛却竖起手掌,制止了洛与伦的靠近。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黄表纸,十指如穿花蝴蝶一般在那之上舞动,不多时就将其叠成了一个纸片人儿。
随后,方胖子咬破指尖,逼出带有盎然灵意的精血,涂抹在纸片人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那鲜血抹上去之后,并未化作一道道斑驳污痕,反倒是凝而不散,就好像方文涛的涂抹只是枉然。
但方文涛不以为意,依旧做着涂抹的动作。
疑惑之下,洛与伦运转起儒门瞳术,这才看出来些许端倪。
原来凝而不散的是方文涛的鲜血,而精血之中带有的滚滚灵力,却随着方文涛指尖的瞬动,而融入了纸片人儿深处。
这些准备说起来很慢,实则只是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
那道威严洞炯的紫光速度极快,在脱离虚空的束缚之后,猛然一分为二,一道朝着方文涛激射而去,一道则朝着小铜钱坠落。
方文涛赶在紫光照面之前,完成了对纸片人的凝炼,右掌五指大张,用力一震,将那纸片人儿推出去挡祸。
纸片人儿在紫光面前,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顷刻间便湮灭作了飞灰,只余星星点点的黑色碎屑,在琅寰书库中簌簌飘零。
寒风轻轻拂过,它们便化为微尘,不可见亦难捉摸。
饶是如此,那紫光还没有完全消散,依旧存有三分之一的大小,对着方文涛眉心紫府射去。
“方兄!”
洛与伦发出一声惊呼,熏公主也是面色煞白,身形都有些摇摇欲坠了起来。
“天行有常,大道无疆,我心将往,魂魄一方……”
值此危急时刻,方文涛临危不乱,捏着手印在眉心处一戳,调动周身所有的灵力,涌入了他紫府内的一面八卦镜中。
那面八卦镜得了方文涛全力催动,一个翻腾跃出紫府,在他眉心处化作一道屏障,险之又险地挡下了那道紫光。
“咣当――”
一声刺耳的声响传来,方文涛身形一晃,嘴角也瞬时流下血迹。
那面八卦镜则掉落在地,甚至开始出现了蛛丝一样的裂痕。
“哎呀呀!费尽心思蕴养的宝贝,居然一朝尽毁?”
方胖子顾不得擦一擦嘴边的血液,无比肉痛地蹲下身子,把那八卦镜捡起来捧在手中,看到那上头裂痕满布,心里简直是苦闷之至。
见到方文涛虽然心疼难耐,但还能这样咋咋呼呼,想来是无甚大碍。
洛与伦心下一松,猛然又想起来,小铜钱那边也有一道紫光袭击。
他慌忙忙低头看去,只见小铜钱脑袋和短腿都缩在龟壳里,那道紫光如一张小网,把它整个龟身都笼罩了起来。
不过虽说紫光去势汹汹,但却始终都无法突破小铜钱的防御,只能在龟壳之外不停消磨。
看这架势,用不了多久,这道紫光便会自行散去。
方文涛还不容易才收拾好心情,见到洛与伦和熏公主面露惊慌,连忙摆了摆手,温声道:“没必要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事情!”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小铜钱那边,你们更加用不着担心,它这龟壳端是坚硬,便是虚仙出手,也未必能奈它何!”
闻言,洛与伦这才松了一口气,想起先前方文涛破碎的八卦镜,又不免心中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