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泽点燃一支烟。如果可以，他总喜欢在一件事情开始的时候和结束之后抽上一支烟。

“这件事说来可话长了。”潘泽把烟盒和打火机放在桌子中间，意思是袁景和丁一想抽的话就自己取。初见后，递过几次烟，潘泽不再主动让烟，“你们愿意听这些陈年旧事？”

“前辈的经验，我们学习。”袁景从自己兜里掏出烟来，抽出一根，点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经验。”潘泽弹了弹烟灰，“二十来年了，案件一件又一件地发生，却一直破不了案。”

“现在这件案子估计也要仰仗您的帮助了。”丁一也点燃了一支自己的烟，“尽快跟我们讲讲整个事情吧。”

屋子里烟雾弥漫，许竹轩这个不抽烟的人有些困扰，但她没说什么。

“事情得从二零零零年说起。”潘泽的声音显得很有磁性，“千禧年的年初，冬天还没过去。我们接到消防队的报警，声称他们在出警的时候发现了凶杀案的现场。”

袁景，丁一，许竹轩都瞪大了眼睛。瞬间，他们就进入了好奇的状态。

“事情发生在东城区。水榭雅居的门口。”潘泽继续讲述，“我们很快赶到那里。那里有一辆面包车。比较高级的面包车，应该叫商务车吧。那个年代商务车还不怎么流行。车里有两具尸体。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女孩。那个男的很惨，喉咙被割了。我们当时到达现场的时候是傍晚，法医说那个男的是中午被杀的。”

“那个女孩是怎么死的？”袁景插了一句。

“那个女孩死因比较复杂。”潘泽道，“她的身上没有伤，显然没有受到袭击。按照法医的说法，她的尸体呈现出的状态符合窒息的特征。她身体的器官还有衰竭的迹象，大概身体本身就不怎么好，疾病缠身。在气闷，惊吓和疾病的共同作用下，这个小女孩死了。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这个小女孩的尸体还有余温，显然她是在男人被杀之后在车里死去的。作案的人只杀了那个男人，没有理会这个女孩，而是直接关上车门离开了。”

“关上车门？”丁一突然道。

“对了。”潘泽微微一笑，“你一定是意识到了指纹。”

丁一点点头。

“没错，我们采集到了指纹。”潘泽道，“这辆车后面的座舱是横向的拉门。想开门或者关门需要拉动门把手。在后面两侧座舱门的门把手上，我们采集到了两组清晰的指纹。经验证，一组指纹是那名男死者的指纹。那么另一组指纹——”

“那就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喽。”许竹轩抢白道。

“没错。上一个关车门的就是凶手，他在车里杀了人之后下了车，然后关上了车门。”潘泽道，“我们当时推测，这个凶手没什么反侦察的经验。在车里杀人，还留下一个目击证人就走了。关上车门，连指纹都不知道擦。当时，对于破案，我们觉得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