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感激涕零:“那人动作太快,可惜尚未看清。如此高人相助,难道是季空师叔?可他武功招式,又与本派大相径庭,功力更在师叔之上。”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看他动作身形,怎极似龙帆?”
此念一出,即刻自我解嘲:“我怎能自作多情?他怎会出现此地?”
再不多想,率众顺着小径,向“金塞宫”极步前行。
越奔越陡,越奔越险,越奔越奇,身周烟波微茫、云霞明灭,几近绝顶。脚下踩踏的天然泥土,变成青石铺路,两侧松柏盎然,云雾缭绕。绝美之地,却是重重杀机。
沿着青石林荫小路前行数十丈,绕过一丛密林,一座巨大宫殿,巍然耸立崖前。
迭采就轻驾熟,低声告诫:“‘金塞宫’四重楼宇,殿堂之间,各有庭院。第一重金刀殿,议事之殿;第二重金武殿,习武之所;第三重金门殿,居家之室;第四重金修殿,首领之堂。不知相爷何处被困,咱们还需细细搜寻。”
言未毕,羽箭如飞,弧针如簧,刀光剑影,风声鹤唳。暗器密集如狂风暴雨,冰雹雪霜,防不胜防。与此同时,数张大网,挂满倒刺,搂头盖顶,铺天盖地而下。
珍珠早有防备,一声唿哨,众人各施绝技,纵身而起。均是闪转腾挪,飞身上树。箭雨过后,各亮兵器,飞身而下,急如骇电,手中利刃,上下纷飞,如同斩瓜切菜。
正在鏖战,金塞宫门轰然洞开,数十人凶神恶煞,横眉立目,鱼贯而出,将珍珠团团围住。喊杀之声,振聋发聩,此起彼伏;征战之形,摄魄惊魂;冲锋之势,风起云涌。
为首一人,年过而立,身形瘦削,豹头环眼,脸色黄萎,额头宽大,剽悍乖戾之气,一览无遗。左侧一耳,已然缺失。手中一把金蛇刀,遒劲弯曲,刀锋刃利;舞动起来,刚劲迅猛,神出鬼没。他那骇人的“金塞弧针”绝技,更是阴狠毒辣,变化诡异。
珍珠明知敌人心狠手辣,更不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即一声断喝:“金蛇子!速速交出君上!否则,将你金塞宫夷为平地!”
‘金蛇子’双眼眯成一条缝,向上翻挑,一脸淫笑:“珠妹妹,与你说过多少回?金塞宫就是你的家!夷为平地,日后你去哪里睡?”
打斗之间,忽见黄影一闪,‘金蛇子’身后悠悠然飘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妙龄少女,柳叶眉、吊梢眼,一头浓密的黄发,一只金色蜘蛛斜插,一双蓝色的艳眸满是讥诮:“贱人!好不要脸!五驼帮那么多男人,喂
你不饱?寻上金刀峰,盼着千人骑万人抱?”言未毕,飞身而上,手中金蛛刀舞动霍霍,凌厉至极。
阳烁早已闻声暴怒,抢先一步,迎刃而起,飞枪直砸她面门:“‘金蛛子’,特也无礼!不会说人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黄发少女自恃了得,满面鄙夷:“阳烁,何必性急?黄泉路上自然留你余地。”
阳烁一声朗笑:“‘金蛛子’,我知你心肠歹毒,比你那姘头‘金蛇子’过犹不及!但是,赌气斗狠,又有何用?谁死谁活,那可难说!”
“金蛛子”刀如其名,刀柄便如一只面目狰狞的金蜘蛛;刀刃更是染有金蛛剧毒。她妖娆一笑,百媚千娇:“阳烁,谁给你的胆量?金刀峰上撒野,金塞宫前耍泼?有这力气,不如找个机会和你姘头诀别!”
说话之间,迭采也和四大高手斗在一起。此四人号称“金刀四霸”,个个杀人不眨眼。
其中一个刀疤脸,有恃无恐,嚣张至极:“迭采!跳跳小丑,不堪一击!撒泡尿照照镜子,凭你也敢进我金塞宫?”
迭采施展轻功,东飘西荡,如蝴蝶闪转花丛中:“彼尔维何?金刀四霸。彼路斯何?金刀四疤!”
珍珠旨在救人,不愿恋战,只盼速战速决,趁着众人混战之际,虚晃一招,旋风一跃,纵身飘入“金塞宫”,只盼飓风营救。
“金蛇子”哪容她在心腹老巢自如来去?纵身飞步,截在宫门:“珠妹妹,我恋你恋的好苦!我追也追了,求也求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就不肯回心转意?”
珍珠一声冷笑,双钩骇电来袭:“我与毒蛇,无话可说!”
“金蛇子”一声苦笑:“珍珠,万事好商量!但凡你松口,不要说岳父大人,便是小昏君,我也一并奉还。”
珍珠怒极反笑:“你若有这等好心,我何须以身犯险?”
“金蛇子”陪尽笑脸:“珠妹,你这脾气,何时改观?千金随处有,芳心最难求。敬酒你不吃,偏要吃罚酒?金刀对银钩,才肯一回眸?”
珍珠银牙怒咬,飞蝶扑花一般,纵身而上,双钩盘旋疾进。
“金蛇子”更是了得,一把弯弯曲曲、遒劲有力的金蛇刀,吞云吐雾,翻江倒海一般,滚滚而来。
金塞功法,传自北鞑,最讲究强劲威猛,凌厉快疾。“金蛇子”身形却如水蛇般游走不定,金刀更是飘忽急转,缠绕莫名。
原来“金蛇子”悟性极高,在水蛇游动中悟出灵感,揉入金塞功法。但见他一招快似一招,时而攻势迅疾,电闪雷鸣,旋风霹雳;一式妙似一式,时而婉转飘忽,出奇制胜。当真招招流转,式式凶险。
珍珠心下暗惊,施展“凌空奔月”,身法纵跃如飞,双钩舞动如旋,错落有致,更是空明有序,首尾相应。
“金蛇子”武功虽强,一时却难以取胜。
珍珠救人心切,奋起平生之力,一钩急速飞挑,奔如流星。
“金蛇子”金刀下沉,急速上带,又快又狠。
珍珠右手钩,被弯曲辗转的“金蛇刀”连挑带吊,几乎脱手飞出。
登时大吃一惊,一个侧步转身,身形倒纵,钩头一转,迫开金刀。
“金蛇子”移步上位,侧身抢攻:“珠妹妹,你不是我对手,更不该明珠投暗。不如弃暗投明,做我灵蛇之珠。”
珍珠陡然跃起,避开金刀锋芒,突然双钩霍霍,左右扑朔,一招“钩戈纵横”,右钩直插他左眼,凌厉无极,口中不忘声东击西:“好啊!你一只耳,太不对称,不如再变一只眼,咱们也好讨价还价。”
“金蛇子”不急不恼,极速侧身避过,一口金蛇刀裹着数道光圈,奔腾来袭,口中长叹一声:“珠妹,我素知你脾气暴,也不愿多和你计较。你若从了我,瞎掉一只眼又算什么?也不枉当年我舍死忘生,救你一场。你放心,你虽言而无信,我却一诺千金。”
话虽如此说,“金蛇刀”极是狠厉,上下纵横,左右穿花,逼得珍珠节节倒退。与此同时,“金塞弧针”伴着金刀,频频发射,刀刀狠辣,声声夺命。
斗了三四十招,珍珠更觉不敌。
说实话,若论身法轻灵,招式精妙,珍珠略胜一分;但论功力雄厚,“金蛇子”则又胜一筹。
何况“金蛇子”力大刀沉,身法游离,又擅长夹使“金塞弧针”,珍珠深感处处受制,捉襟见肘。
珍珠咬紧牙关,双钩一拐,越攻越紧,只盼以暴制暴。突然之间,一钩暴起,一钩斜挑,又狠又疾,痛下杀手。
“金蛇子”一惊,一招“金石为开”,右手“金蛇刀”辟出,振开飞钩;与此同时,左手“金塞弧针”,极速出击,口中不忘瓦解对方士气:“珠妹妹,你既然心浮气躁,不如让夫君抱一抱,咱们睡上一觉,保证你好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