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红了。”夜澜平静地指出。
江流仍然有些不相信:“你怎么会是女子?”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外貌衣着,哪儿像女人了?
江流其实并不受世俗所限,只是这件事的冲击还是挺大的。男女有别,坦身相对……
好吧,心理上怎么说还是都过不去。
江流扶住了门,连退三步,顾不得伤,脚尖一点,跃上墙头,跑了。
林俊惊道:“他这是何意?知道你是女子就跑了?”
他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替她默哀。
虽然她长得像男人吧,但是也不丑啊,怎么是个男人知道她性别后都要退避三舍呢?
林俊笑容想笑不敢笑的,表情十分古怪。
夜澜踹了他一脚,出了厨房。
她也不去寻人。想回来的,自会回来,不想回来的,也不必回来了。万事不必强求,随缘即可。
晚间,夜澜洗了澡,回屋睡觉。
没有一个人在身侧,夜澜随便怎么滚都不怕。
到了半夜时分,江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中,站在床边,神情纠结。
这人当真是女子?
世上会有如此不拘小节的女子?
江流不仅仅是三观遭到了冲击,世界观也是。
哪怕是他们组织里的女子,也不会像她这般,如此不拘小节,如此……不知廉耻。
这个词好像用得不太对,但是江流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合适的词。毕竟没有哪个女子会如此坦然的和男人共处一室,还把人扒光……
江流想想就觉得羞耻,羞愤,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可她救了他,是不争的事实。即便羞恼,他也无法对她做什么。
且说也是他的失误,因她做男子打扮,便理所当然的将她认做男子,本就是他先入为主了。
明明他昏迷前,听见的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江流抿了抿唇瓣,接受自己的失误,别宽容别人,要容易许多。
他纠结半晌,后知后觉如今的行为着实不妥。
既已知恩人是女子,他再肆无忌惮的进她的闺房,便是他的不对了。
江流又默默溜出了屋,在窗外看着里头。
夜澜睡相不差,但是喜欢翻身,一个时辰她就把一张床给滚了一边。
江流心中暗道,委屈她了。这两日她睡觉几乎不怎么动,动也不会碰到他。
江流有些感动,心情更纠结了。
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他这剧烈的动作,又撕裂开来,疼倒是其次,再一次流血,才是让江流不喜的。
疼他可以忍,但血腥味却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东西。
江流纠结许久,还是没选择进夜澜的屋,而是在院中择了一石凳坐下,回望过去。
他其实不睡也没什么,早就已经习惯一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了。而且睡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惊醒,所以坐在哪里眯一会儿便是。
林俊起夜,经过院子时,看见院中那么大一团黑影,迷迷糊糊的,瞬间吓清醒了。
“你是不是有病?不睡觉在这里晒月亮呢?”林俊心有余悸,扯到被夜澜打的地方,哎哟哎哟的鬼叫两声。
江流幽幽看着他,并不说话。
林俊心里毛毛的,茅厕也不想上了,蹑手蹑脚的走到石桌前,在林俊对面坐了下来。
“敢问英雄尊姓大名?”林俊颇为江湖气的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