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的记性!”
胡彪猛地拍着脑袋,指着营帐外说:“我先前路过王爷的驻地,听见里面有人吵闹,摔碎茶盏的动静,怕出什么意外,便想着叫你去瞧瞧!”
“什么时候的事儿?”
晏雪站起来,匆忙把装满汤药的碗放到一侧,拽着胡彪的胳膊向外走去。胡彪庞大魁梧的身体被她拽得趔趄两下,眨眨眼回想着,“约摸有半柱香的时辰了!”
会是谁呢?在此番北去的队伍里,能够跟萧延坐下来争执的,怕只有那个人。
晏雪心里猜到,甩开胡彪的胳膊说:“胡大哥,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我去去就回,你不用跟着了!”既然阿大拦着胡彪,想来里面的事情应该严重且涉及隐秘,晏雪加快脚步,提着裙摆跑到萧延的营帐外,阿大见她,一时慌乱的不知是该阻拦还是该放行。
左右为难之际,晏雪已经走至门口,把耳朵贴在帘幔上,对着阿大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阿大抬手摸着鼻子,装作没看见的仰头对着天空吹口哨,希望能够给屋里的左权一点儿提醒,叫他别说出太过分的话语。
“如今快马加鞭,抛下那些所谓的流民累赘,回到京城不过是十几日的光景!”
“御林军已经都是我们的人,巡防营的统领也是听你的号令,只你一声令下,所有的禁军包围金殿,夺得皇权是探囊取物的小事!你放着如此的机会不去,还要继续向北走?难道你要顺了皇帝的意,真的离开?你甘心这样的放弃吗?”
左权猛拍着桌子,喉咙都快喊哑,颇有种要跟萧延撕破脸皮,分道扬镳的意思。
可萧延却半点都没有理会,依然安静地饮茶,甚至是推过去分了他一杯,“这是晏雪在青城收来的茶,味道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是上等的,尝尝。”
“我尝什么!”
“我看你现在的脑袋都已经被晏雪那个女人给堵住了!今日我便出去把她给杀了,看以后还有谁能够迷惑你!你若是真把她看的那般重要,就将我杀了,我一死了之,也懒得再看你如今这副窝囊的样子!”左权拎着刀就要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就看到晏雪掀开帘幔进来,四目相对,两人面对面,晏雪的眼神落在他的刀上。
阿大跟在后面,抱歉地看着左权,“对不住,左大人,晏姑娘实在是拦不住。”
“您不是要砍掉我的脑袋吗?来吧。”
晏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走到左权面前,看他迟迟都没有动作,冷笑着坐在萧延对面,桌面还是一盘残局,黑棋看似被逼的远走角落,可实际却藏着一线生机,只要有人能够窥探到,逆风翻盘不是难事。这棋局也就像是他们如今的状况,只差一股东风。
能不能坚守得住,便是要紧。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左权提刀,倒是真的恨了一口气,将刀刃抵在晏雪的脖颈上。她的皮肤白皙娇嫩,刀刃抵上去便出现细微的血痕,有血珠凝结。萧延眸光一闪,握着剑想要劈开,却被晏雪给用手摁住,微微摇头。
左权和萧延相识多年,尽心竭力。
现在他已经因为自己对萧延有所微词,若是萧延再对他动手,这结怕是更难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