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田二人若有所思地观望着张冲背影,各自心思飞转。
焦骏凑到陈策身旁,“看不出优劣,如何言好?”
陈策看了焦骏一眼,摇头不语。
这策马射靶,最忌讳前方有障碍之物,一人若在前,必会对后者视野,角度产生影响。
故而两马同相射靶,自然是马快的占优,前方开阔不说,兀自射完自己那支,压力可都在后者之上!
单家部曲知道这个道理,抢先而出,可张冲后发制人却依然能与他齐头并进,骑术高低,已分高下!
马势极快,四蹄疾奔,张冲二人几乎不分先后!
转瞬两骑来到钟前三十步,此处已是放箭的最近之处!
单家部曲略微在先,勒马嘶鸣,作势张弓搭箭,张冲不同甘示,亦是满弓如月!
只是单家部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一咧,张冲看得狐疑!
只见单家部曲左右袖中弹出一抹银芒,飞射入乌云踏雪的鬃毛之中!
乌云踏雪顿时受惊嘶鸣,前蹄高高扬起摆动,张冲正欲攒射,却被这一惊变搅乱了准头,失去了平衡,只得抓紧缰绳,收住箭矢!
单家部曲得意一笑,趁着这个机会,立刻挽弓如月,‘嗖!’一声鸣响,金鈚箭离弦而出,直奔钟上尧孔而去!
他精于骑射,百步之内尚且箭无虚发,更何况在三十步前,过一个硕大的尧孔更是信手拈来!!
陈策几人都是看得心惊肉跳,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卢,田二人略微一叹,不由得摇摇头,心道这张冲恐怕不过泛泛而已。
金鈚箭划破长空,直窜孔前,部曲已然挂上得意笑容!
‘崩!!’
‘咔!’
‘簌!’
电光石火间,三声干脆利落之声响起,旁观的人海皆是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金鈚箭断为两截,落在震山钟前数步,如失败者般狼狈不堪。
而一支骨箭则稳稳地落在了钟后的泥地之中,与田都尉射出的金鈚箭相距不过二指宽度!
震山钟旁的兵士一挥赤旗,指向张冲一侧,昭示着胜负已分!
“赢了!!”
焦骏首先反应过来,擎着陈策衣袖,跳跃高呼着,面带傲然之色,不屑地瞧着一脸土色的单经!
陈策心头激荡,对于张冲只听闻坊间传言尔尔,他原先并不以为真,如今一看,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准妹夫!
那单家部曲兀自胆寒惊凛,他不知张冲在稳定惊马的同时,是如何射出那箭,不仅射断了自己的金箭,还一举穿过了尧孔!
田都尉拳头微紧,方才电光石火之事,部曲来不及看清,可他却看得真切。
张冲马儿受惊,只得单手擎住缰绳,稳住惊马,可是旋即张冲却做出了一个让他意外的动作!
只见张冲单脚蹬在弓臂之上,右臂拉动弓弦,倒身于马背之上,以脚开弓,平射而出!!
张冲选得的是劲弓,配的则是重箭,劲弓射箭,势头十足,快若闪电,本就比马弓射出的箭迅猛。
张冲虽然后开弓,却也慢不得单家部曲几分,凭借着劲弓快箭,竟真的追上了金箭!
单家部曲猛地一回身,却见张冲早已稳住了马儿,昂首轻蔑地望着自己。
“宵小之辈,使些下三滥的把式,恐怕也赢不得。”
张冲冷笑一声,便策马而归,来到卢太守二人跟前,翻身下马作揖道:“不负太守,都尉之望,这上苍垂怜,还我二家清白。”
他此言半真半假,若今日相安无事,两人各自过孔就得一平局,互不相扰,他也不图单家什么贺礼。
只是那单家部曲铁了心要作弄自己,那就休怪他张冲不给人颜面了,凡是跟自己过不去的,自己属实没必要再给任何人颜面!
张冲摊手望着涨红脸的单经,玩味道:“单公子,恐怕要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