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了解得很多，只能说是掌握了一些深层次的信息。“随后，我将我从格拉德那里听说的、自己调查出来的以及两次梦境里所见到的事，都一一告诉了此人，另外还包括博物馆迟迟不愿埋刀的事实。

知道这些对于古刀来说够了，但对于整件事情的轮廓，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你刚才坦白道你在梦中遇见过一名叫做科西的人，他向你说的那些才是关键。这柄刀，不过是整场巨大的交响曲中一个不起眼的音符罢了。”

“但即便如此，这柄刀如果不及时存放回去的话，也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我不知道那两句预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但结合我这些天遇到的怪象，很难说一场吞噬整座城市的灾难，不会在短时间内到来。”

女孩将身体倾倒在沙发上，随后发出爽朗的笑声：“不，我们不需要还回去。说实在话，这柄刀在挖掘出来的一个月后，组织就已经开始对其展开关注了，只是没想到它竟然真的能和那位远古的神祗扯上关系。”

“您说的神祗是毕卡罗司？”

“或许吧，但实际上能对这个世界产生威胁的可不止这一位，祂虽然是终极之神，但围绕在祂身旁的邪神同样有很多，就像每种宗教的开创者，身边都有一群同样留名后世的弟子一般。”

“那您的组织对这些神明的了解，您能说这把刀不正是镇压某位邪神的法器吗？”

“这柄刀确实早该在两千年前就永远消失在世界上了。它所镇压的那位邪灵，是毕卡罗司目前已知的四十三门徒的其中一位，其有控制水元素的力量，关于它的故事，古籍上也曾有过记载。但前人能做到的仅仅只是镇压而已，这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这柄刀原本也撑不了多久了，它的身上已经染上了那位邪神的气息。我们想做的，是弑神。”这两个字在女孩的嘴里说出时，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锋芒毕露的气势。

“弑神这种事光凭人类真的能做到吗？”我问。

“人类是一种具备巨大潜力的生物。在过去的几千年文明史中，我们已经发明出了核弹、中子弹、航天器、激光和超音速飞机。我们相比起两千年前，已经不再是个引颈就戮的弱小种族。更何况和敌人相比，我们同样也能借助于某些在普通人看来是超现实的力量。”她神色幽幽地暗示着，我不明白“超现实的力量”是指什么。飞天？遁地？隐身？这些老套的超级英雄漫画中的元素突然出现在我脑海。

我突然感到有一个疑问，这也是当下最迫切需要知道的，“正如您所承认的，的确存在毕卡罗司这一神祗。那么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送葬者当下也是存在着的么？”

女孩又发出了那种不明意味的爽朗的笑声：”存在，当然存在。他们的力量虽然在近代以来的战争中损耗了大半，但其凭借我们也不得不承认的恢复能力，导致直到今天依旧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而且你想不想知道，它表现在现实中的影响力是什么？”女孩向我打了个哑谜，眼睛戏谑地盯着我。

“你该不会是想说共济会吧？”我支支吾吾地回答，“据传和很多政客名人都有关系的、在幕后操纵着人类历史的神秘组织。”

女孩微微一笑，随即用轻快的语气说：“你对了一半。共济会，不过是一些人捏造出来的虚假传说，一个现代杂谈。但事实上，送葬者的内部的确有许多各行各业的社会精英，其中当然也包括高官富商，他们能对现实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当然，送葬者协会最令人忌惮的并不是这些现实中的身份，因为即使是反抗军，也有许多身居高位的人。真正令人恐怖的，是他们能够借助神祗的力量。”

“神祗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

“神明们几乎很少亲自动用自己的权能，祂们更宁愿将权能部分下放给祂们的追随者，比如断肢再生、小范围的重力控制。精神干扰、压缩空气等等。当然，这些不是最可怕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我内心默默地吐槽道，这里面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将普通人碎尸万端了好吧？我先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一群怪物做对抗。此时脸色未免有些苍白。

“啧啧，小白兔，你害怕了？“女孩轻佻地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丝诱惑。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有些震惊。但我不会停止我的行动。“我努力抑制住四肢的颤抖，说道。

很好，很好。“女孩玩味地眯着眼睛，”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害怕啦，我刚才不也说了么，我们也有超能力，我会保护你的。“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说着。

从刚才起站在女孩身后的保镖就纹丝不动，仿佛一座雕塑。他戴着墨镜，使我看不清他的眼神。我们的对话对他而言没有丝毫影响，此人似乎脱离于周围的空间似的，如复活节石像般沉默着矗立。

“我还有件事想问，那柄刀您刚才说从古籍上读过它的故事，那您能否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呢”

女孩的右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掌托着脸颊，“唔那可真是个有些长的故事啊。我本来不想浪费太多力气的。但既然这次是我们邀请你来，那确实应该尽一些待客之礼。”女孩转溜着眼睛，似乎在组织语言，“好吧，那我尽量长话短说，今天天气正好，也的确是个适合讲故事的日子。”她望向窗外烈日下的海洋，那个场景似乎存在于另一片次元，与此时此刻在会客室里谈论着古老传说的我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