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的爬墙虎仿佛听到了我的想法似的,竟然无比诡异地扭动了起来,身上的毛刺也突然变成了尖利如同毒牙的长刺!我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它的活动速度竟越来越快了。我不免好奇是否有人在摇晃着它,但即使是这样也未免太过于巧合,摇晃它的人是怎么知道我此时正在想关于那条怪蛇的事的?
我紧张地站起身,神色警惕地朝窗口的位置走去,藤曼依旧像活物一般蜿蜒而行。当我打算伸手接触它的时候,长满刺的藤曼竟突然向我扑来!我一个晃身才逃过一劫,但藤曼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整片巨大的植物丛似乎打算从窗外如海水般涌入,直到彻底占满这个房间。
此时已经没时间再去想这一幕将造成什么后果了,即使它会占领这座宿舍楼,杀死里面的所有人,也与我无关。我踉跄着跑到门口,却发现这里的把手却怎样也无法扭开,仿佛有一只灵活的巨手此刻正在门外与我角力!
我知道自己可能凶多吉少了,此时只能殊死一搏。在隔壁国家“旅游”的那段时间里,我只去过一次靶场,但好在还是掌握了射击的原理。我匆忙地将手枪子弹装进弹夹,随即拉动了保险栓,准备朝着那藤曼展露现代科技的威力。
我的手指此时浸透了汗水,我感觉自己握的不是枪支,而是自己的生命。我全力扣动扳机,巨大的响声在房间中回荡,此时我已经顾不得可能会上新闻的事了。果然,一根藤曼被子弹击中的瞬间应声断裂,而它余下的部分则像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痛苦那般疯狂扭动着,像是一根断臂。
但更多的藤曼此刻仿佛被激怒了似的继续向内涌来,我疯了似的扣动着扳机,一根根藤曼仿佛被切断的血管那样无力地垂下,但后来的枝条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前进着。很快,弹夹里的19发子弹就被打空了。我望着窗边被打落的已经不再扭动的枝条,明白也许事情真的如同当初自己所想的那样,即使是看似强大的现代科技,在这些未知的邪神力量面前也终究只是像木棍和棉花那样可笑的东西。即使过去了五百年,我还是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了科西那无力的样子。
我明白自己就要死了,“它”既然能从x国一路追杀我到这里,想必逃到天涯海角也依旧走不出它的手掌心。藤曼已经进入了屋里,其中的一些距离我的脸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了。我靠在门上高声地用毕生所知的所有脏话来骂这该死的魔神,骂这该死的毕卡罗司和送葬者,骂那该死的四十三门徒以及那些不知名的魔物。但这一切终归只能是情绪发泄,藤曼依旧缓慢地行进着,仿佛一头观赏猎物垂死之姿的捕食者,此刻正想着怎样吃掉这只浑身无毛的猴子才更合适。
我感到有人在踢门,随即便条件反射似的闪开,随后门再次迎来了一记更猛烈的冲击,整块门板都倒伏在了地上。
从门外射进的光线能够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正站在入口,手中握着一柄长刀,仿佛战神降临。
我还被这场景震惊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挥动那把约有四尺长的唐刀,手法随意而又流畅地砍在那些扭动的藤曼之上,一根根藤曼如同切葱那样被齐刷刷地分成几段,而男人刀光如潮,面不改色。枝条似乎还想做出挣扎,试图攻击男人来使自己能够幸存,但男人仿佛预判到了它的攻击路线,每次都能被巧妙而又毫不费力地躲过,大量的绿色汁液喷溅在男人的小臂上,最后整个藤曼丛已经逐渐颓乏,像一条被砍断了头颅的蛇那般扭动了几下后便倒伏在地上,然后再没有挣扎起来。
我明白这场战争已经结束,胜利者已经毫无疑问,男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站在窗边看着藤曼的尸体,一言不发。
转瞬,我才想起问他的身份,在第一个字脱口而出的同时,他扭过身来,眼神冷漠得像一头狼般地看着地上的我,眼睛微微闪动着红色的光。
“你没事吧?”他问道。“我当然没有受伤”,我想要立刻这样回答道,同时感谢他及时的赶来救场。但那张脸却让我顿时遗忘了自己的处境,让所有声音都像风那样依稀不清;我的大张着的嘴巴微微颤抖,整张脸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土拨鼠。
那人是叶树凯,他此时正手握刀剑,站在熹微的光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