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8 章 绿帽子(1 / 2)

盛澈在廊下等得都犯困了,只听一阵轻缓又谨慎的脚步声靠近,她缓缓睁开眼睛,瞧见来人并非正尘,而是一绛紫色圆领衣袍的宫廷乐师,身形高大,一根细细的宫绦将精壮的腰线分隔开来,眉眼间也尽是风情……

嗯,选的人还算不错。

盛澈撑着额角,喃喃道:“谁让你来的?”

“是一位小公公让奴来照料娘娘。”乐师小心的靠近,伸手扶住了盛澈的肩膀。

“宫廷乐师从八品,你无需自称奴吧。”盛澈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让那乐师觉得,时候到了。

他的目光在面前这位金贵貌美的主子脸上身上不断地游走,喉咙不自知的滑动了几番:“娘娘,让奴……微臣伺候娘娘回去歇着吧。”

盛澈还未回话,只觉得身子一轻,人已经被抱了起来。

被赵倾城横抱过许多次,心中难免有一番比较。

还是赵倾城抱的稳当,眼前这乐师手臂太细了,硌得慌。

她一只手揽住那乐师的脖子,指尖在他脖颈上细细划过,轻笑道:“宫里的乐师都如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吗?”

随着脖颈上传来的酥麻感,那乐师呼吸都跟着急促了,怀里的人身上散发着好闻的香气,迷离的眸子水汪汪的盯着自己,顿时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娘娘醉了,微臣瞧着前面有一处空殿,让微臣伺候娘娘先去那里暂歇片刻。”他不由得脚步加快了些。

这时,怀里的人忽然笑了起来,乐师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这么急呀!”盛澈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看他说的那间空殿已经近在眼前,又娇笑的添了一句:“只可惜,我用惯了最好的,你这种我当真是瞧不上。”

乐师诧异了一瞬,还没想清楚她所言何意,只觉后颈一僵,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盛澈被从树后跳出来的正尘稳稳扶住,抬眸问向埋伏已久的冯和槿:“刚才下手重不重,要是他待会儿醒不过来还怎么做戏?”

冯和槿持剑拱手道:“娘娘放心,臣有分寸,半个时辰左右人便醒了。”

盛澈点点头,朝正尘道:“听到了吗,半个时辰,你回去随便找个借口将那位王昭容引出来,接下来的事……”

她颠了颠手里的小竹筒。

正尘心领神会,转身走了。

冯和槿虽不知盛澈要做什么,但大抵不是什么好事,还没等他开口,只听盛澈厌弃道:“一身脂粉味,找的哪家的男倌,给我熏得够呛。”

冯和槿神色迟疑的看着地上的人:“娘娘,这种身份的人混进宫里来是死罪,交给臣处置便是。”

“死罪啊?”盛澈挑挑眉梢:“既然是这样,再多一罪也无妨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不算亏。

这边冯和槿还在猜皇贵妃到底想干嘛,那边盛澈便催促他将晕倒的男人扛进空殿里。

他遵命照做,一切办妥之后却不见皇贵妃要走的意思,只是挑了个舒服的椅子坐在那里。

殿内没点灯,只靠着外面年下的灯笼和熹微的月光照进来,但冯和槿感觉得到,皇贵妃在打量他。

“娘娘还有何事要臣去做?”他杵在那踧踖不安,皇贵妃平日里实在任性妄为,指不定又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折腾人的点子。

虽说冯和槿平日里也是副冷淡的冰块脸,但每次让他替自己办事他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让他杀人放火了一样……

欸?

上次埋尸这次拖人,还真和杀人放火没什么区别啊!

这么一折腾,盛澈酒气散了大半,脑袋也跟着清醒不少,就这么毫无来由的记起了刚才列清昭敬酒时说过的话。

“前几日让你带小靖北王逛逛,都去哪了?”

冯和槿立刻站直了回禀:“永安街自然是要去的,后来靖北王想去吃一家馄饨,臣记得搬去了风铃巷子,便带他过去了。”

“凌与枫何时去的?”

“大人一直都在。”

盛澈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那靖北王都与你说了什么?”

冯和槿一时困惑:“一路上王爷说了许多,不知娘娘想问哪些。”

盛澈这人向来有话直说,将他俩的事憋这么久不问出来已经是破天荒了:“就靖北王有邀你去他的封地吗?”

冯和槿没想到皇贵妃会问自己这个。

“有。”

“有?那你答应了?你家大人在旁边待着就没说点什么?”盛澈简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冯和槿有一瞬间的怅然:“大人说若臣愿意,去见识一番靖北的山川也好。”

“什么玩意儿?”

盛澈急的站起来几步走到冯和槿面前,惊的他倒退两步拉开了一些距离。

“凌与枫那脑袋是不是花岗岩做得,实心成这样!”她满心无奈的看向冯和槿:“那你哪,你怎么回说的?”

“宫内职务繁重,臣如今走不开。”

盛澈盯着他打量:“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小子少跟我装傻,以后去不去靖北?”

冯和槿一如往常那般垂着眸子,瞧不出在想些什么:“大人说,随臣自己的心意决定。”

“大人大人,你什么都听你家大人的,你就没点自己的主意?你就不会主动点?”盛澈气得一指头狠狠敲在了冯和槿脑袋上,这才惊觉他不是正尘,可为时已晚。

冯和槿额头上眼瞅着泛了红,也不敢吭声,就这么老实的在那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脚步声,殿内的两个人赶忙躲了起来。

“小公公,娘娘当真腹痛难忍?”

王昭容暗暗看了一眼自己的婢女,以为哪里出了纰漏,与那乐师约定好的地方并非这间空殿,这里挨着崇兴殿实在太近,他们埋伏好捉奸的人也不在此处。

“昭容娘娘,我们家娘娘是喝了您的解酒汤才腹痛的,昭容娘娘难道想要推脱,那不妨去陛下那里分辨分辨。”正尘狠狠剜了王昭容一眼,径自将人往殿内带。

王昭容捏紧帕子,觉得这小奴才是留不得了,迟早会将自己牵扯出来,暗暗向身旁婢女使了眼色。

黑暗中,盛澈只瞧见一道冷光映着月色闪过,还没等她出手,便听身旁的冯和槿出剑将快要刺到正尘背上的匕首打落。

短刀叮当坠地的同时,王昭容与她的婢女也昏了过去。

正尘这才察觉有人要杀自己,惊得后背顿时冒起了冷汗。

“那小宫女方才看着唯唯诺诺的,没想到还藏着刀。”他躲在盛澈身后猛拍胸脯后怕道。

盛澈盯着自己的手,一阵后悔:“正尘,我好像下手太重了,要是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可怎么办。”

“没事得,”正尘变戏法一样从荷包里掏出根银针:“人中上扎一针就行了。”

盛澈这才放心,指了指那位王昭容,转头对一头雾水的冯和槿道:“将她也抬进殿里,和刚才那个放在一个榻上。”

“娘娘这是……”冯和槿话说了一半终于意识到盛澈要做什么,惊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搬不搬?”盛澈如今已然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信不信我明日便让陛下给凌与枫赐婚!”

正尘只见本来像个木头的冯和槿立刻上前将地上的王昭容扛在肩上往内殿走。

“九爷,方才那话什么意思,凌大哥成亲关和槿哥什么事?”正尘好奇的凑上来问,盛澈却在那就着月光认真数小竹筒里有几根针。

“三根?”她看了正尘一眼:“你怎么就留了三根啊!”

这话倒让正尘不明白了:“两根足够了,多一根都是富余。”

盛澈没接他的话,忽然反问道:“你去的时候凌与枫喝的怎么样了?”

正尘先是一愣,随后道:“没太注意,凌大哥酒量一向好的很,不过那几位将军跟野牛一样,也是海量,凌大哥这次估计逃不脱的。”

盛澈颠了颠手里的竹筒,朝内殿看了一眼,又朝正尘道:“你将银针给我,然后再去崇兴殿一趟。”

正尘有些不解:“这次又要将谁骗来?”

盛澈倾身耳语几句,把他打发走了。

冯和槿将人安置在寝榻上,深深叹了口气,转头便被盛澈给赶了出去,只能守在外殿。

见盛澈在里面待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忙走上前去:“娘娘,此地不宜久留。”

盛澈却置若罔闻,直直的坐在了靠近内殿的那把椅子上,不慌不忙道:“不急,正尘那小子新研制的药有时会出岔子,且等一等。”

说这话的时候,她却是瞧着殿外的。

冯和槿猜不透皇贵妃的心思,只能候在一旁听从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