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正的心里并没有答应,他认为刚刚是腿在抽搐,是垂死的反射。是安云初误解了他。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陈平正的心灵深处对生的突然变得异常地强烈。他便将错就错了。陈平正慢慢地缓了过来,身体异常疲乏。他倒在地上,说:
“我就一个老师,又没啥本事,咋能带着你出逃呢?”
安云初把陈平正拉到自己的身边。他的脸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征服陈平正,他用了很大的气力,他得缓缓。过了很久,他这才有气无力地对陈平正说:
本小说首发站点为:塔读小说@
“做事都在心里,不只是打打杀杀。你是老师,一定行。你带我出去,也不让你白帮忙,我能给你富贵。”
陈平正并不想什么富贵。他只想和常人一样,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可是自己的运气不好,碰到了安云初,要么就得去死。他不想再尝试垂死的感觉。他想过报警,万一警方逮他不住,或者是他还有同伙,那就糟了。要死的不单是自己,也许全家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他决定赌上一把,帮助安云初出逃。他说:
“我救你出去,待你养好了伤,咱们各奔东西。”
安云初笑了。不过笑样儿有点惨,可能是伤口崩裂,他疼。他说:
“有胆量,你是第一个敢和我谈价钱的人。好,你救了我,就饶你一次。还是那句话,跟着我的人不死。”
陈平正无可奈何,只有自认倒霉。为了全家人能好好活着,他决定就赌上自己一个人的性命。暂时跟着安云初。假如以后有了机会,再和他分手。他说:
“我出去弄点吃的,咱们天亮以前就逃离鲁浪城。”
“莫慌,咱们现在可以谈谈生意了。”安云初在匪徒的圈子里混,谁都不会相信。他捏不住陈平正的命根子,就凭他泛泛的几句忠言,安云初是不会相信的。现在的处境,他没有办法把陈平正捏在手里。他决定给陈平正一笔财富,那是他拿命换来的。就是给了陈平正,那也显得脆弱。不过他没有办法,只有赌了。赌他安云初不死。但愿这财富能俘住陈平正的心。他略带神秘地说:
“知道太阳坟吗?”
这个陈平正当然知道。那是古楼兰国的国坟。大凡是楼兰国的人死了,都葬在太阳坟。据说国王和王妃也葬在里边。事情就是如此的诡异,明知道楼兰王墓就在太阳墓里,两千年来,有多少科学家、考古学家,劫盗之徒、江洋巨匪,生生的就是没有找到。他说:
读者身份证-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知道,那只是一个传说。”
安云初诡谲地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从里边拿出一枚铜币,递到陈平正的面前。他说:
“有三件宝物,拼到一起,上面的秘记,就能准确地找到楼兰王墓。这三件宝物就在我的手里。这一枚铜币你拿着,到时可以得到楼兰王墓三分之一的财宝。”
陈平正接过那枚西域铜币,上面有“鄯善郡制”的字样。这时的鄯善已经不是王国了,是一个郡。楼兰王国也属于它的统辖之下。他说:
“这又不是楼兰国的钱,是鄯善郡的。”
“知道,有楼兰国的,都在我的手中。到时,你只管拿着它来分账就是了。”安云初说。
“还是你来保管,到时记着给我分账就行了。”说着陈平正把手中的西域铜币又递给了安云初。
安云初又放下了脸,说:
“拿着,别小看了,就这枚铜币的自身价值,也能换十个鲁浪城。”
陈平正看得出,安云初的决定,不容抗拒。他说的话,只有照做就是了。其实,此时的陈平正,只想着惜命,没有了性命,再多的财富,都无法享用。他说:
身份证-五六三七四三六七五
“就这样吧,我去弄些吃的,趁着天亮前,咱们离开鲁浪城。”
“不,今天晚上不能走。”安云初严肃地说:“我的身体不行,走不了多远。”
“得赶快走,外边有马,我去找几床被子,把你绑在马背上,天还不亮,没有人看见。”陈平正焦急地催促着安云初,他说。
“不行。你看看外边,到处都是警察。我们的白马,怎么能跑得过警察的汽车轮子?”安云初说。
鲁浪城里外,天罗地网。这时出逃,无异于飞蛾扑火。陈平正无奈,这盘赌局,没有一丝丝的胜算。也许他陈平正今生今世,也就命止于此了。他说:
“我家有个地窖,我先把你藏在那里,等你的伤好了,再图出逃的办法吧。”
“不,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等我的伤好了,警察们也就累了。到那时,咱们再找机会。”安云初没有惊慌失色,这时反倒胸有成竹。他说:“看见外边那匹马了吗?你先去把它卖了,储备好路上的盘缠。等到好的机会,我会通知你怎么走。”
安云初的生命里,学得就是东躲西藏。他见不得阳光,越是危险的时候,他越是冷静。学校的危房,千疮百孔。似乎路人随便一眼,就能看得透。这房又旧,危字当头,老师们都看住了学生,不许他们靠近。学校的学生们又多,就在危房的旁边,形成了鲜明的闹中取静。在这里藏身,最为安全。
陈平正是学校的老师,来去自由,不招人注意。安云初只允许他在夜里过来,备足了水和食物,在危房里安心静养。
刚开始陈平正提心吊胆,总是有些惊慌。慢慢的,时间久了,也就觉得危险不过如此,轻松多了。
口口伍陸彡74彡陸7伍
安云初的身体强壮,生命力旺盛,过了不久,伤势也好了许多。陈平正耐不住性子,夜里来送吃的,他催安云初说:
“你也差不多好了,瞅个时间,咱们赶快离开。”
安云初沉思片刻,他慢条斯理地说:
“现在,我随时离开,都不是问题。你莫名其妙地走了,算什么。别人发现你突然失踪了,不会怀疑吗?”
现在的陈平正,他已经不再考虑什么名声了。与匪为伍,自己已经形同盗匪了。失踪不失踪的,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说:
“管它咧,我就想着和你尽快离开,有多远,就走它多远。”
安云初洗干净了脸,面色也好了许多。刀劈斧凿的面目上,自带着力量。没有匪徒的奸佞与狡诈。打眼一看,平静中带着刚毅。他说:
“藏是一门艺术,合理自然的行动,遮住要做的事情,才是藏的真谛。”
“你读过书?”陈平正惊讶地问安云初。
“没有。就背会了这一句。我师父是洋人的学生,他有学问。可惜,去盗楼兰王坟的时候死了。”安云初的一辈子,就是享用了他师父的这一句箴言,活到了今日。他说:“听说现在不是时兴下海吗?你可以堂而皇之的下海。辞去工作,便可以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
讨论群伍陸彡74彡陸7伍
陈平正当老师,没有正式名额。只能在教师队伍里做编外,老早就心有不平。有安云初的提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他在学校,办理了辞职手续,按着安云初的指点,顺理成章地离开了学校。
夜很深了,陈平正知道安云初已准备就绪。就来到学校的危房,商量出逃的路线。安云初让他从酒泉租一辆的士,天黑的时候进鲁浪城。让司机等着,他佯做没有做好准备,告诉司机第二天上午走。天快亮的时候,把司机叫醒,天亮前出发,一路向东。商量好了出行的办法,陈平正问安云初说:
“怎么过来接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用管我,到时候我自会在你的身边。”
陈平正带着安云初去了南国。先是在深圳,而后又到了茗城。他们都不是做苦力的料,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卖马的钱日渐减少,不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