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重启蛮神陵墓封印的方法为三阀高层严密把守千年,绝无外泄风险。黄金城主想要打开陵墓封印绝无可能。
薛文此行亲至西北大漠,是决定前往要用手上的刀非剑“愚虎真牙”重新提醒中洲内外,现在执掌中洲修行界的人,还是新派与剑北城主梁辰。
新派的权势与威望,在梁辰离开中洲的这些日子里一直为三阀所削弱蚕食,他们太需要这个机会了。
综上所述,无论是何种情况下,他们几个修为低下的小虾米都没有必要,也没有能力去掺和西北的事务,这也是薛武把薛佑离遣来帝都崇京的原因。
于是乎薛佑离滔滔不绝的骚扰着一脸懵的西蒙斯,他的语速已经让中洲官话学得只能算过得去的西蒙斯有些听不过来了,他渐渐陷入了沉默,方才被召陵容打晕掉的脑子渐渐清醒,听了薛佑离对目前局势的一番分析之后开始了思考,思考自己此刻该干什么,或者说能干什么。
薛佑离终于说到自己口干舌燥,身为一个审问者却对受审者西蒙斯沉默不语的表现很满意。
“你也别太有压力,我们对愿意提供帮助和情报的同志还是很宽容滴,慢慢想,仔细想,明天我们再来问问你。”
薛佑离语毕,正算站起身来给出去崇京大街上混混时间,西蒙斯居然开口了。
“我最后会被怎么样?”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沉稳镇定,西蒙斯为自己当下的处境想出了办法。
薛佑离惊讶于这个被俘佣兵的镇定,但是立马缓过神来,他对天师府如何处置俘虏不慎了解。于是看向宋清子以眼神寻求帮助,在钵山居修炼的过程中,宋清子在学习天师府法条那门学科上总是成绩优异。
宋清子略一沉吟,随后开口:“按照天师府府中法条规定,对于中洲外来的异能之士,若是侵犯中洲修行界诸法,则首先收押天师府溺宫,若是洲外其家属亲友,师门势力愿意付出代价赎回则在天师府确认后释放,若是其师门亲属没有能力或者意愿赎回,则当本洲钦犯论处。”宋清子顿了顿,打量了西蒙斯一会,切出西洲白夷语继续说道“看你行头着装,大概是西洲黑暗边境刀口舔血的佣兵,我猜不会有人来赎人吧。”
西蒙斯沉默着点点头。
“你身负数罪,其中最重的是身为能人异士干涉中洲朝堂,勾结生南婆祖邪教势力为祸听潮城,置城中百姓于邪祟威胁之下,以及——”宋清子语气加重了几分,你能听出她压抑了几分愤怒“参与袭击杀害天师府命官十余人。”
言至此处,阿素面寒如冰,连一直嘻嘻哈哈的薛佑离眼底都浮动着一丝杀气。
这些死在听潮城的天师府命官大多都是他们在钵山居的同门师兄弟,曾经共枕而眠,同屋修炼了整整八年。
大多数出身钵山居的天师府命官,都对钵山居有着家一样的感情。
他们几人也如此。
而西蒙斯,在听潮城带队杀掉了十几位天师府命官,其中有一人就是他们的同窗。
之所以还没有杀掉西蒙斯,不过是因为天师府规矩法条的束缚罢了。
宋清子给出了结论,分不清是斥责,诅咒,还是判决:“你该死。”
杀人偿命是五洲四海放之皆准的法则,更何况他还涉及到了更大的阴谋。西蒙斯对这个结论已经有所预料,但是“死”被宋清子说出口时,他还是颤了一颤。
宋清子和阿素收敛释放出的杀意,对着薛佑离努了努嘴。薛佑离检查了一遍西蒙斯身上的婴儿手臂粗细的铁索后,看了一眼西蒙斯面上异样的神情。随后他起身和二女一起走向房间大门。打算留下西蒙斯自己细细品尝刚刚被下达的死刑宣告。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死亡降临前的恐惧却足够浓厚与漫长。让这位帮凶在这钝痛一样的恐惧之中慢慢颤抖窒息,在灰色粘稠的窒息感中慢慢孵化出可能出现的那一点点忏悔。
这就是对有罪者的救赎,难以称之高效,但是却是有用。
薛佑离即将离开房间的那一瞬间,西蒙斯又开口了。
“你刚才提到的那位愚虎,有多强?”
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心中所想却各有不同。
阿素在疑惑为何这个俘虏囚犯绝对自己会大发慈悲回答这个多余的问题,下一秒或许她就要发作给西蒙斯一点苦头吃
薛佑离心头一颤,他从西蒙斯的问题里面察觉到了什么,但是灵感倏忽而过,他没有抓住机会想明白西蒙斯到底在想什么。
而单纯的宋清子则是跳过了思考该不该回答的阶段,已经在思考该如何向西蒙斯解释她的大伯薛文的强大,毕竟西蒙斯是西白夷洲,就算对中洲略知一二也不可能通晓修士们的等级划分。而没有等级划分,就会很难直观的描述一个人的实力如何。
西蒙斯看三人情态各异,操起带着口音的中洲官话又问了一句。
“你刚才不是说这个愚虎之强可以随意解决那边的各种障碍吗?他到底有多强?”
薛佑离心中顿生不快,他方才犯了个错。
他对着敌人,哪怕是俘虏,毫无保留地大肆谈论自己这方对于局势的掌握。
而宋清子终于找到了适合的办法回答西蒙斯的问题,她不经思考就用西洲白夷话说道“愚虎的强大就好比多兰古雷格帝国里面最伟大的几个魔法师,相当于黑暗边境中最强的的几个战士。”
西蒙斯闻言咧嘴一笑。听不懂白夷话的薛佑离和阿素顿时疑惑起来,他们问宋清子到底给西蒙斯说了什么?却发现宋清子也一样疑惑,这个白夷人难道是被召陵容打傻了?怎么听到敌人如何强大还能把他弄笑出来?
西蒙斯听到的却不只是薛文的实力如何,是自己活命的机会。
他收起笑容,正色问道。
“很重要的情报,能换我一条命吗?”
薛佑离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薛佑离回答了这个对于西蒙斯来说最为重要的问题“有多重要?”
西蒙斯心中狂喜,薛佑离的回答虽然没有正面肯定自己的问题,但是已经显露出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很重要,而且每过去一分一秒都在变得更重要。”他佯装面无异色地说道。
召陵容此时方才从屋外进来,听到了几人的对话充满威胁的对西蒙斯笑了笑,准备上前给俘虏松松筋骨,直到他吐出那条自己认为很重要的情报。
她却被薛佑离拦住了,薛佑离的面色异常严肃,他明白了西蒙斯的心思,也明白了这条情报不容小觑,毕竟没有人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不靠谱的事物上。
“这个我们做不了主,但是有这个可能性。”
西蒙斯终于藏不住心里的狂喜,满是鲜血的狂喜笑容显得有些狰狞。
“我要招供!我要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