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主教在欧洲大陆历经干年的发展与沉淀,早已深深扎根于社会的各个层面,从王公贵族到普通民众,无数人的精神世界皆由天主教信仰所滋养与维系。
它不仅是一种宗教教义,更演变成了一种强大的社会力量,拥有着庞大的信众群体、深厚的文化底蕴以及广泛的政治影响力。
若贸然对天主教发起全面攻击,无疑将引发一场席卷整个欧洲的宗教风暴,众多天主教国家必然会联合起来,将矛头一致对准安德鲁法国,那时,法国将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他辛苦打拼建立起来的政治优势与军事成果也将岌岌可危,随时可能毁于一旦。
然而,若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对教皇进行适度的“欺辱”,巧妙地削弱教廷的实力,这在安德鲁眼中,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在欧洲历史的长河中,诸多雄心勃勃的霸主们都曾将此视为巩固自身权力、拓展势力范围的重要手段,已然成为了欧洲征服者的“必修课”。尤其是对于法国的历代统治者而言,更是如此。
安德鲁作为法国当下的掌权者,自然也将此视为实现法国利益最大化、提升自身统治地位的重要途径,在小心翼翼避免引发宗教全面冲突的前提下,处心积虑地谋划着对教皇权威的挑战,以及对教廷实力的削弱行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安德鲁决定打破这一桎梏,对罗马教廷进行一番试探。
很快,安德鲁向坐镇佛罗伦萨的絮歇下达了一道命令,让后者代表自己,向罗马教廷呈交一份《教务专约》的修正案。
这无疑是安德鲁公然反悔的举动,他试图通过这种私下“打补丁”的策略,重塑法国在宗教事务中的主导权。
这份修正案的内容极具震撼性。其一,要求罗马教廷在短短两年内,破格增设三名法国籍红衣主教。
安德鲁心中清楚,红衣主教在天主教权力体系中的核心地位,这一举措无异于在教廷的决策层中安插法国的眼线与代言人,从而为法国在宗教领域的利益诉求开辟通道。
其二,修正案规定“法国宗教事务管理局”的职能将发生重大转变。
此后,该机构不再向罗马教廷呈递冗长的主教候选人名单,而是直接指定各教区的主教人选,罗马教廷则被限定为仅能履行签批手续。
这一变革意味着,在法兰西境内的宗教事务上,梵蒂冈那高高在上的枢机院,将沦为一个徒具形式的“橡皮图章”,其决策权被无情剥夺,只剩下盖章确认的机械流程。
消息一经传出,罗马教廷瞬间陷入愤怒的漩涡。
庇护六世,这位拥有崇高威望的天主教教宗,与一众红衣主教们怒不可遏。他们视安德鲁的修正案为对教廷尊严,与权力的公然践踏,是世俗权力对神圣宗教领域的粗暴干涉。
在教廷的议事厅内,主教们义愤填膺地激烈讨论,一致决定,以强硬的态度拒绝安德鲁这一蛮横无理的要求。
然而,身为“半个意大利总督”的絮歇,对梵蒂冈方面的反应早已预判在先。
得到安德鲁授权后,军情局开始支持絮歇的秘密行动,有条不紊地实施下一步计划。军情局的特工们活跃在教皇国的大街小巷,他们用金钱诱惑,收买了一批流民和烧炭党人。
这些人在金钱的驱使下,摇身一变成为制造混乱的工具,不断在教皇国境内挑起各种摩擦,甚至发动武装暴乱。一时间,教皇国境内局势动荡,社会秩序濒临崩溃边缘。
1798年12月下旬,一个看似偶然却又似精心策划的事件发生了。几名法国士兵在罗马郊外参加圣诞节活动时,突然人间蒸发,不知所踪。
絮歇立即抓住这一契机,宣称怀疑是教皇国国内的反法分子实施了绑架。他迅速向罗马教廷提出交涉,要求对方立刻交出失踪士兵。但在教廷的回应中,并未让絮歇得到满意的答复。
借此由头,絮歇便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果断调遣了三万多意大利联军,如汹涌潮水般迅速包围了罗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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