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比她幸运了一丁点儿，否则今日跪在此处任人宰割的，说不定便是她自己。

从乾清宫出来，清和却觉得自己的心情，比来之前还要沉重。

班静如是了解她的，但此时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无法劝清和不要在意石常在的死活，因为她自己也做不到。

三人一路沉默无话地回到了承露宫，山栀本在宫门口欢喜地等著，却未曾想到会瞧见三个人都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皇上没有处置宸妃？”待回了殿内，她连忙问道。

清和叹口气没说话，班静如道：“宸妃找了替罪羔羊，她宫里的石常在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皇上赐石常在自尽，但也治了宸妃约束不力之罪，夺了她的封号。”

山栀听着，一颗心跟着忽上忽下的，但是听闻皇上褫夺了宸妃的封号，还是不由喜道：“她要是没了封号，那便与我们小主真是平起平坐了！若是皇上以后真能给小主协理六宫之权，那她就可要低小主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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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静如点点头，脸上却没有笑意。山栀不解：“那怎么大伙儿都不高兴呢？是为了那石常在？”她最是了解清和的性子，知道她为人心软。

“小主，”山栀劝道，“虽说这石常在或许是替罪羊，但是她到底是延禧宫的人，与宸妃之间有什么交易咱们也不清楚，小主何苦为了她让自己心情不好？”

“你不懂。”清和有些恹恹，“石常在是个可怜人，我于心不忍，”

山栀不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好道：“但毕竟最终，这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想来至少她是觉得值得的。”

清和苦笑了下，问陆允承：“陆大人，不知是否还有方法可以救石常在……

陆允承无奈地摇头：“皇上赐她自尽，到行刑的时候，太监会给她毒酒、白绫、匕首让她自己选择。但无论是选哪一样，死了以后都要验明了正身才会拖出去的。”

班静如也叹了口气，劝她道：“此事是真的没法子了，毕竟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会驳了皇上的面子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清和觉得胸闷得厉害，直叫她喘不上气来。她没有那么菩萨心肠，但这件事情，她却止不住地会内疚、会自责。

如果不是她想借这件事去扳倒宸妃，如果不是她算计了赵煜，让赵煜答应她会严惩幕后主使，那么宸妃就不会拉石常在出来顶罪，石常在也能免于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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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我都懂。”班静如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可是清和，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你都能咽下不提，宸妃定会变本加厉。如今····虽说是委屈了石常在，但是宸妃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我们不算是大败而归。”

她顿了顿，又道：“石常在的家人，我会让父王派人去偷偷看顾著，至少保他们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如此，我想石常在也能走得安心些。”

清和静静听她说著，她知道，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石常在愿意付出自己的性命，所求无非也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换全族的安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