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岸边城中村一家小饭店院外路边，停着两辆当下身份和地位象征的普桑轿车。这才云山市区北部出了名的脏乱差城中村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院子里有一颗粗壮如脸盆的银杏树。入春返青的树冠几乎将整个庭院都给遮挡住。院内布置着许多精致盆摘，一看就是花了大功夫的杰作。院子中央一个大石桌，不那么平整，年头久了却有着近乎鹅卵石般的滑腻质感。若没有院子外街巷深处那随处可见垃圾、屎尿，这里倒是一片很雅致的休闲之地。

石桌边围坐着五个人，张煜跟石信厚、吕良海、胡清莲还有一位穿着白色练功服看起来仙气飘飘的老者，对着着桌上的一副城区图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石信厚似乎遇到难事，皱眉摇头道：“从市里接下来云山控股集团的第一个业务就让我骑虎难下啊。西起沿河巷口，东至虞河路，北起珍桥路，南至解放路，这可是整整九百多亩地，城中村改造投入预计要超过亿元！可我连银行门槛都快猜破了贷款也没有审批下来。范围太大了，市里出不了资金，也没有企业对这片地感兴趣，这里住的那么多人征用土地的开销太大了！”

说着，石信厚眼神直勾勾的瞅着张煜。

张煜被他看的发毛，赶紧撇清关系说道：“我跟市长关系也就是泛泛之交，可没有办法帮你去做他的工作。”

石信厚有些不甘心说道：“计划方案市长看了也没有说不行，他的脾气如果真的不看好肯定当面就说了。他既然不说不行，银行那边贷款也不发个话帮助做做工作放行。”

张煜摊开手一副事不关己模样：“你要跟市长抱怨，跟我说也没用，我又没本事影响市长的决策。”

石信厚瞥了眼张煜，没好气说道：“你就装吧！市里边谁不知道市长念叨你的次数最多，多次说你创办的企业是云山未来民营经济的名片。现在求你帮个忙都推三阻四的。”

张煜故作惊讶说道：“是张震的这么夸我？”

吕良海在一旁接话说道：“这个我可以证明，市长确实是这么说的。”

“你看看！我没骗你吧！怎么能不信我的话呢？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太伤我心了！”石信厚现在哪里还像个副市长？倒像是得了便宜卖乖在耍宝。

张煜把空空如也的口袋翻出来自证清白：“我觉得怎么是你们包括市长一起在联合起来算计我呢？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何况我现在兜里根本没多少余钱。上周捣毁一家黑店收留几十个农民工安排在养殖场和临港新城项目部，花了我好几万。”

石信厚装作没听见，直接转移话题打岔：“要不城中村给你分一块地，你先来做个表率？”

“你这是要收买我？可你下的本不够看啊。”张煜才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入坑。城中村项目是个烫手山芋，近千亩的土地，上千户城市贫民生活区域，以分割的方式去开发肯定是不现实的。拆迁的得到补偿，没拆迁的肯定会眼红，甚至会破坏谈好的项目。这不是杞人忧天，是人性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