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藏宝,雅间清茗。
当代英国公张维贤一身绯色绫罗,同着四位威武侯爷倚窗而坐,相距百丈,旁观街巷动静,及至五位纨绔迎面而上时,五人内心波澜无穷,面皮抽搐,眉额一蹙,眼含惧色。
权贵纨绔,当街溜狗斗鸡,稀松平常。
凡夫愚妇则深畏之,一见五位鲜衣怒马,扭头便躲,唯恐惹火,全无看热闹的心思。
“纨绔把戏?”
“本座不陪!”
装作耳聋目瞎,消失人海茫茫。
——
“父亲叔伯真个不知作何想,家中安享富贵、吃喝玩乐便是,没事扮什么纨绔嘛?”
武安侯嫡子郑之傻见“杀神”离去,出言抱怨。
丰城侯嫡次子李开先劫后余生,一脸唏嘘:
“那位是我等能招惹得?只他所杀的人,咱五家祖宗加起来都没他砍的多。”
定远侯嫡子邓文明面色一喜,牵狗领路。
“快上藏宝阁回话,回完话去春风阁吃酒耍乐,何必遛狗显世?”
“张哥?”
永康侯长子徐锡登年长一些,同张之极略懂门道,因问。
“先去藏宝阁,而后再说。”
张之极也不管黑狗,眼神坚定,直往街尾钻去。
宝阁,雅间。
定远侯邓世栋手执扫把,掸被也似于邓文明背后依次打了上、中、下三路。
“噼里啪啦”
邓文明哭的稀里哗啦。
“呜呜……”
徐锡登、郑之傻、李开先屈膝跪地,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张维贤端坐太师椅,恨铁不成钢的道:
“极儿再虎一点,上去撞一撞,机缘不就来了吗?”
“往日何等机灵,怎么如今呆若木鸡、胆小怕事?”
“父亲,孩儿心……心里……怵的慌。”
张维贤脸面一苦,寻思:
“你怵他?你老子我也怵他,真特娘的万古一狠人,硬生生砍了一百四十余万颗人头,永定河都被他染红了一遍。”
张之极本拟继续诉苦,张维贤却道:
“百万杀手汝就怕啦?”
“日后统御十万兵马,上阵杀敌,汝该何为?”
“刽子手不是天生的,谁拿刀就会杀人?”
“只消能过得了这一关,日后战场天崩地裂、四面楚歌都不怕!”
…
定远侯指着邓世栋大声斥骂:
“彼其娘之,平日里吃耍玩乐,到处当爷,眼下让你去撞一撞,你给老子当缩头乌龟?老子打死你!”
“你……怎么不去撞杀神,我就想混吃等死!”
邓文明怨气上头,回顶一句。
“嗨?死娃子,反了!”
邓世栋持着扫把,舍了背后,要往他的头上打。
“邓弟休要再打,侄儿送给那位调教的,你来管教,如何能上得了疆场?”
张维贤抬手阻止。
定远侯面色一改,止了家法:
“如非你张伯说话,先揭了你的皮。”
“父亲,要不孩儿再冲一次,一定挑出点事来!”
张之极急道。
“再说!且看那位爷去哪里了!”
张维贤拍拍手,立有一小厮进门,递上纸条。
——
文竹斋二楼,紫竹阁。
阁内装饰古朴,文墨气息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