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继承了歌匡的遗志,静默的燃烧着怒火啊。
“啊啊,东仙君不需要这么拘谨。这里只是几个无所事事的男人的酒会罢了,不是什么需要严肃对待的场合。”
弥彻将盘子中最后一块乌贼吃掉,低垂着的目光闪烁不定。
“我只是突然有些事情想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而已,如果打扰了你的安排我很抱歉。”
“不,并没有这样的事情”
“诶呀弥彻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可不要说些危险的话题哦。”
从弥彻的神情中,京乐春水感受到了些许不妙的气息。
[弥彻与东仙的愤怒,从来都没有消散过啊]
“啊,是呢。我确实有点喝醉了呢”
听出京乐春水的弦外之音,弥彻抬起头,笑得非常愉快。
“刳屋敷你先和春水喝一会儿呗”
对于弥彻的要求,刳屋敷自然无不应允。而京乐春水思量了片刻,也没有起身————他并不觉得东仙要能够改变弥彻这么多年的行动方式,相比较而言,现在维持与弥彻的友好关系应该更重要一点。
“那,东仙君拜托你把我这个废物队长送回十四番队咯作为报酬,晚上我会炖河鲀给你吃哦”
“啊——好的”
感受到弥彻站起身来,东仙要下意识的搀扶住摇摇晃晃的弥彻,向门外走去。
“弥彻——”
看着弥彻与东仙要离去的背影,京乐春水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杯子。
“你觉得这个尸魂界,究竟是怎样的呢。”
“啊很美哦是让我又爱又恨的很美的景致呢——”
弥彻抬起手臂向身后的京乐春水挥了挥,随后推门而出。
“啊,说的也是呢。”
松开手,再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的京乐春水摸了摸下巴,如此感叹着。
是啊,若非如此,非道院弥彻又怎么会安稳的在瀞灵廷当近千年的队长呢。
“你们贵族的事情我是不太懂,但有一件事你有没有注意到?”
将京乐春水和非道院弥彻的变化看在眼里,刳屋敷剑八夹起一只蛤蜊,如是说道。
“什么?”
“弥彻他没有结账哦。”
“————!!!”
“啊哈辛苦你了东仙君”
离开了酒馆之后,弥彻颇为欢快的把手臂从东仙要的肩膀上移开。看那副如同撒欢的小羊羔一样的样子,哪里有丝毫先前的苦闷醉酒的模样。
“非道院队长您难道没有喝醉吗?”
感受着身旁弥彻身上飞快消散的酒气,东仙要稍微有些迟疑。
“没有哦完全没有呢说到底还是春水他想的太多了,要不然也不会被我骗到哦”
“那刚刚您与京乐队长之间”
“啊,那只是朋友之间不值一提的小玩笑罢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京乐春水正是因为过于了解尸魂界的历史与弥彻的身世才会因为东仙要的到来而想得太多——或者说他想得还是不够多。
说到底,弥彻本来就没有他所想的那么苦大仇深。虽然对五大贵族——现在是四大贵族有所愤懑,但被他们封印本就是灵王自己的选择,弥彻也没有过于苛责的立场。
刨除一直心怀愧疚,现在已经失去贵族身份的志波家不谈,现在的四大贵族之中,让弥彻深感不满的只有那一家。
纲弥代一家。
当年便是这一家率先暗算灵王不说,即便是现在也不断的指染灵王之力。包括东仙要的挚友,纲弥代歌匡也是因为身为灵王的碎片才会被纲弥代一家迎娶。
纲弥代一家,就像是精致画卷上的一滴墨迹,既扎眼又无用。但弥彻并不会因为纲弥代一家的存在便否认这世上其他的美好。
不过,这世界从来都没有那么非黑即白。
不讨厌不等于喜欢,不喜欢也不等于厌恶。不认可不等于无法容忍,不否认也不等于不会与之为敌。
非道院弥彻,承认这世界有着令他倾心的美丽事物。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会毫无迟疑的将这些美好碾碎。
虽然祖先的行为与现在的人们无关,但反过来说,他们也无法消除祖先的罪。从这个世界上诞生的所有事物都欠灵王的,所以即便被收回了拥有的一切也没立场有什么怨言。
非道院弥彻能够欢笑着与现如今的人们举杯共饮,也可以没有丝毫迟疑与恶意的和他们诀别。
就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
并不了解弥彻与京乐春水之间发生了什么的东仙要闻言,向后退了两步,恭谨的向弥彻欠身告辞。大抵是回队里继续训练了。
“别这么着急啊东仙君,虽然刚才有玩笑的内容,但我确实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谈一谈哦”
背对着东仙要的弥彻拔出斩魄刀,以刀尖点在身旁的墙壁之上。随后二人的身影便如同镜子一般碎裂开来,消失在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