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莫非是不知道这迪古乃是何人,他是……”他的话被金卉迟射过来的两道目光生生掐断:“野心大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金卉迟自然知道迪古乃是谁,不就是个海陵王吗?当他没见过大人物还是怎么着?这种皇亲国戚,他闲下来的时候倒是可以陪着他们纸醉金迷一下,可现在小寒下落不明,他哪有那个闲工夫?
金卉迟刚出门,正欲上马就被两人拦住了去路。“这位是金堂主吧?”金卉迟回身扫了一眼,来人年纪应当与自己不相上下,生得豹头环眼,本是一副凶相,但却偏偏态度温和,语气谦恭,让人觉得他只是看着凶其实不咬人。尤其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位相貌儒雅,气度不凡的文士,金卉迟虽没见过海陵王,但依着传闻中的描述立刻认出了那相貌凶恶的人就是海陵王,他旁边的自然是有“智囊”之称的萧裕萧大人了。
“金堂主,我有笔生意想跟金堂主谈谈。不会耽误你很久,只是半柱香的时间。”金卉迟略一沉吟,将人请上了金风醉,点了些酒水茶点。萧裕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双手递到金卉迟面前:“我们此来只是想跟金堂主做笔交易。这个权当见面礼。”金卉迟曼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摞银票足有一万两,笑了笑:“我们这些商贾自有商贾的规矩,您还没说要买的是什么,我哪敢先收您的定金呢?”萧裕笑了笑:“只要金堂主愿意割爱,价格随您开。”他来之前是打听过的,这金卉迟是有名的钱串子,可是如今看他的样子,萧裕有些怀疑传言的真假了。
“萧大人要买的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呢?怎么好乱开价,你要是要买我的项上人头我难道也得割爱不成?”萧裕打着哈哈,皮笑肉不笑:“金堂主真是个妙人。好吧,我们也不卖关子,我想买的是照夜玉狮子。”海陵王亲自开了口却不料金卉迟打了一连串的喷嚏。随手抓了几张银票就用来捂着口鼻。打完喷嚏把那几张银票一揉顺手就从酒楼的窗口扔了出去。引得楼下立刻一片喧哗。
“银票,真的是银票。”
“是啊,一百两一张的”
“唉,那儿还有,那儿还有,快捡。”
萧裕:“……”
海陵王:“……”
金卉迟干咳了两声,才若无其事地笑着:“不好意思,有点伤风。”将剩下的银票往二人面前一推:“二位,我今日的确有要事就不奉陪了。这些银票全当我给二位赔罪了。咱们买卖不成情义在,算是交个朋友。”说罢不等二人反应过来掉头就走。
“你……”海陵王眼底杀机一闪而过,待到金卉迟下楼跟夜孤灯、叶沫尔、宁可清等会合,纵马离开,他一拳重重砸下,将连桌连杯盘茶盏砸得粉碎。萧裕一张脸也变得极为难看。沉默了半晌,海陵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讥诮的笑:“照夜玉狮子有市无价,但这个人比照夜还要值钱。”萧裕嘴角微扬:“王爷眼光一向不错。这个人的确有点意思。”
信义山庄的地上已被澹台轻羽一把火烧成了一片断壁残垣,本以为没什么线索了,可是一直像透明人一样的宁可清竟然轻车熟路似的找到了一条通往地宫的路。看着宁可清一路熟练地拆解机关,比蔡仁杰的手法可高明多了。金卉迟心中甚疑,回头看叶沫尔,他却是一副十分赞赏的表情。金卉迟拉起叶沫尔的衣袖:“义父,这些本事怎么没见你教我啊?”叶沫尔轻拍他的后脑勺:“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也教你。”
“除了这些,我想学别的。”
“易容术吗?好,也教你。”
“那你有没有教过他?”
“一点。”
“算了,我不学了。教点别的吧。教点没教过别人的。”
叶沫尔瞟了他一眼,笑了笑:“好,你说了算。”
他们说着话的工夫,宁可清已经打开了最后一道石门。里面是一间并不大的石室,石室里停放着一口石棺。除此之外再无他物。金卉迟吩咐夜孤灯与夜无眠两人打开石棺一探究竟,宁可清率先出手,在二人未走近石棺时,一掌劈出,隔空撞开了棺盖。金卉迟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两眼。这个闷声不响的宁可清内力居然如此深厚,这样的功夫比澹台若谷都不差,绝不是叶沫尔能教得出来的。
“二堂主,棺材里是个女人。哦,不是,女尸。”金卉迟听了夜无眠的话,也上前查看,棺材里躺的竟然是何茗瑶。她衣冠整齐,面容平静而安详,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显然是窒息而死。唯一的解释是她自己躺进棺材,把自己闷死了。可是像何茗瑶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轻易寻死呢?金卉迟百思不得其解,而且何茗瑶既死,那封短笺又是出自何人之手?他突然想到何茗瑶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如今的明夫人,列敏如。
这一次没有唐括普哲撑腰,金卉迟以为明朗一定会难为他,或许连门都未必让他进,所以他打算来硬的。可是出乎意料,大门是开着的,还是大开。守门人已不是金卉迟见过的那个,而是换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那老人还是金卉迟的熟人。
沈谦,沈家的管家,在金卉迟还是明卉迟的时候给了他很多的照顾和关怀。“沈伯,还认识我吗?”沈谦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有些颤抖:“卉迟少爷。我等你很久了,走,里面说话。”沈谦拉了金卉迟就往里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