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除之(2 / 2)

陶闻清道:“实不相瞒,其实当年创立天下第一柜的除了陶某之外,还有一人,是陶某的好友,只是几年前她心生倦意,将所有事务交由陶某之后,便云游四海去了。”

“哦?不知此人是何等模样,是否有后人呢?”

陶闻清笑笑:“她的样貌十分出众,所思所想也是陶某所不能及,至于她的后人,这个陶某也不知晓,只不过前几日有个带着帷帽的少女来陶某这里取了友人所托的芙蓉令,之后便再无踪迹了。”

“带着帷帽的少女?”王妃若有所思,她看了看陶闻清,又说:“原是我好奇,才多此一问。我旧居深宅大院,对外头的事情总不免有些新鲜。”

说罢,王妃便叫人送陶闻清出门,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陶闻清,道:“还有一件事,不是什么要紧事,先生听一听便罢了。我府上有位府医,最是好学钻研,又喜与人斗气,若先生那里有极好的医师圣手,不妨推荐到我府上,好杀一杀我那府医的威风。”

陶闻清拱手称是,道了告辞,出了府门,回院子里去了。

至此,燕洵钺中毒卧床不起,王太医为了自保,徐徐医之,燕齐与燕一在扬州城外奋力直奔庆柳军营,力求发动大军尽快围住扬州城,陶闻清顺利回到甜水巷宅院内。

一夜又过去了。

第二日,章柔一早便醒了。

天下着雨,院子里十分安静。

她散着头发,披了外裳,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发呆。她住的这个地方十分雅致,雨水打在院子里的草木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鼻间还能闻到一股青草的幽香,身处这样的环境,她有种在梦里的感觉,只是搞不清楚眼前的是梦,还是前日的那场厮杀是梦。

扬州城外,庆柳军直逼扬州城门,王府内燕洵钺服了王太医的药物,醒来片刻。他捂着胸口先问了城外情形如何,刚派人传了御敌,并封锁整个江浙的指令,便开始两眼发黑。燕洵钺气喘吁吁,骂道:“燕齐小儿,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呕了一口黑血,又晕过去了。

王妃六神无主。自昨日起她就下了封口令,王府上下绝对不准将王爷中毒一事传出去,更不能让府上的这些将士知道,就是不知能瞒多久。她握紧帕子,肩膀有些发抖,摸了摸燕洵钺的头发,哽咽的低声叫了声“王爷”,便擦干泪水,起身出门盯着王太医配药去了。

十一月十三,陕西河南等地多发雪灾,百姓多有伤亡,山路不通。十一月十四,南越数十万大军压境,镇守将军兵力不足,向朝廷请求增援。同日五军营发兵,直逼江浙,被关的江浙边防将军统领脱身,杀了叛将,收拢所剩兵力,调离扬州。十一月十五,扬州城破,庆柳军兵分两路,一路入城,一路前往南越边境。驻守在江浙邻省的当地官兵与五军营汇合,撕开了围拢江浙的口子,一路直奔扬州。而扬州江南王府内,燕洵钺的毒,还未完全被清除干净。

“实在是王爷先前体弱,小人不敢胡乱用药,只能徐徐除之,徐徐除之。”

燕齐命人包围王府,进入王府后院时,正好听到王太医的“徐徐除之”。他暗自好笑,推门入内,只见王妃婶婶满脸是泪,向王太医逼问,他的皇叔脸色灰蒙蒙的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旁边的婢女正端着药碗跪在一旁。

屋内众人看到燕齐,俱是一惊,端着药碗的婢女连忙趴在地上,王太医先是一惊,后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拜倒,呼道:“参见齐亲王。”

王妃双唇颤抖的看着燕齐,连声道:“你,你。。。。。。”满眼的不敢相信。

燕齐道:“让婶婶受惊了。皇叔身子如此不济,还是请皇叔和婶婶随侄子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