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心思(2 / 2)

身着深灰夜行衣的男子,眯起了那双桃花眼。

他是江湖上的浪子,是别家梁上的常客,是天下第一柜的门人,是身过花丛片叶不沾身的郎君。

他是。。。。。。

“聂追。”

聂追环臂在胸,摇了摇头说道:“哎——在下本是一片好心,来归还姑娘的发簪,怎么姑娘对在下,却像防贼似的,叫人好不伤心呐。”

燕姌儿忍不住反驳:“你大半夜翻窗进我的闺房,本来就是贼嘛。再说我又不认识你。”

“哦?那这么说,只要姑娘和在下相熟,下次来,就不算贼咯?”

燕姌儿面红耳赤:“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你把我的簪子放下,赶紧走吧,不然我要叫人了。”

聂追一脸坏笑,心想要叫早叫了,还用等?既然不叫人,那就是不是真心想让自己走。

他捏着簪子,慢慢朝燕姌儿靠过去。

燕姌儿顺着桌沿,一步一步跟着往后退,看着聂追笑吟吟的脸,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别靠过来。我不喜欢别人离我这么近,你走远些。”

聂追也不听,只是看燕姌儿实在躲的远了,便站住脚,笑着看那个被吓的心里噗通噗通乱跳的小丫头,直看的她开始有些脸红,眼睛四处乱躲时,再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拦腰抱在怀里。

燕姌儿大惊,一句:“你大胆!”刚说了一个字,聂追又一个闪身把她放开了。

那个有着桃花眼的小贼跳上窗棂,回头冲她摆手:“发簪还你了。”展开双臂一跳,飞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中。

燕姌儿捂着胸口,站在原地喘了又喘,上前关了窗,又上了锁才安心。

她摸了摸插在头发上的蝴蝶发簪,脑海里不断的回想刚才那人的面容,他说自己叫聂追。

“聂追。”

带着蝴蝶发簪的小丫头躺在了床上。

这下她彻底睡不着了。

聂追从江南王府离开,回到了甜水巷陶闻清的房内。

他依旧是翻窗进屋,陶闻清见他这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

聂追大大咧咧的走到桌前与陶闻清对坐,喝了口茶道:“刚从江南王府回来,你猜我听到什么?”

陶闻清摇头,给他续茶。

聂追低声道:“那江南王买通了河南陕西等地的报晓人和监天司,压住了各地降雪异常的消息。”

陶闻清道:“当地的掌柜这两日刚来信报,说今年较之往年降雪颇多,要早做准备,却没想到江南王爷竟将此事给瞒下了。”

聂追问:“你说,那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瞒报天象,朝廷无法早做防备,到时候遭殃的岂不是百姓?”

陶闻清笑了笑:“自然是有比百姓更要紧的事儿了。不过眼下这不是最要紧的,如果我所料不差,今夜恐怕是睡不好觉的。”

聂追还待问,外边便有小厮推门而入:“主人,江南王府派人传话,请您过府一叙。”

陶闻清挥了挥手,让那小厮下去,回头对聂追说:“你看。”

聂追有些担心:“该不会要你的命吧?”

陶闻清摇头:“他刚起事,举兵打仗最费银钱,他应该舍不得。”

“可是。。。。。。”

“只是齐亲王先前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时间,跟天下第一柜发出芙蓉令的时间太过巧合,再加上后来齐亲王又从他的包围圈走脱,引起了他的怀疑罢了。现在江南王爷叫我,估计是想试一试,毕竟几个掌柜都没看到发出芙蓉令的人是谁,也没看到齐亲王进了我天下第一柜的大门。”

“那泰丰钱庄可是不少人见到了。”

“泰丰钱庄掌柜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他不会让消息走脱。”

“那万一江南王爷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呢?”

“那就只能怪我时运不济了。”陶闻清弹了弹袖子:“商贾之人本来就身份卑微,若不是有这份足以撼动天下的钱财产业,我陶某人又怎会跟这些皇亲国戚搭的上边,堂堂当朝王爷派人来传,已经是祖上冒青烟了。”

聂追听的浑身不对劲,皱着眉头看陶闻清半天,也看不出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他重重的叹口气,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打是肯定打不过,但是跑还是能跑的了的。”

陶闻清站起身道:“不用,你替我看好这个宅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