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离开,回到最初的世界(二)(2 / 2)

“打住。我只是知道阴郁者的事情而已,我没有说过我是档案科的。”我朝他递了个冷眼色。有些时候,就算被识破了,我们也必须装作不知道。

“得了吧你,你审问起来的那个语气,我已经见识惯了。行吧,既然你倔的话,我换个好听点的说法吧。”他望着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档案科,据你所知,一共有几个部门?”

这个问题一瞬间让我提高了几分的警惕度。他这个问题,话里有话。

一方面,他问出这个问题,已经是知道了档案科的具体分工之后,才会这么来问,不然他的口气不会这样子明显地“我猜你不知道”的样子。

而另一方面,他似乎是明白了,档案科的四个普通部门,和人事部门的区别了。机动、地方、信息、司令四个部门,都和人事部门关系不大,而人事部门的事情,我也仅仅只是几天前才得知的。

我微微咽了咽口水,道:“我不清楚,可能是三个?四个?”

“装糊涂也有点底线好吧。算了,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还只能给你实话实说了。”他有些无语地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何,明明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他的动作和神态在我的周围也压根找不到任何与之相似的,但是看着他一出出近乎冒犯的表现,我都没有太大的反感。

似乎,有的人天生就很对你的胃口?

我有些不安地用指甲叩了叩关节。那我的胃口未免有些奇怪了点。

“那几个阴郁者都是个小孩子。男的女的我不清楚,估计是有男有女,此时此刻估计都在定保市的人事部门里面。”他歪了歪头,而我则是尽量保持着安定,人事部门这四个字着实在我心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定保市的人事部门?你在说什么?”我刻意装作不清楚的样子,眉头皱的紧紧地。此时此刻,面瘫属性还助长了我的模仿天赋,让我自我感觉无懈可击。

他貌似是相信了,看着我的表情有些吃惊,道:“你,真不清楚?”

“我确实知道档案科这么个地方,有三四个部门。人事部门,听名字像是哪个公司都会有的部门。”我摇了摇头,很自然地道,其实内心微微有些纠结。

希望他别看出来。

“那好吧是他们搞错了么”

他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没有太听清楚。搞错了什么的,我倒宁愿他这么去想,反正李学濡我已经找到了,更准确来说,是抓到手了。

“行了。我就算不知道,我也帮你留点心吧。定保市的人事部门,然后是几个小孩子的阴郁者是吧。”我向他确认道,已经插入了钥匙,让汽车发动机预热起来。躁动的声音在这个世界堪称悦耳,我刚才自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没有陷入到迷茫的冲动里,一部分是因为那个被碎屑夺走意识的李白天和我通话,另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汽车本身的噪音在让我避免一个人安静。

“对。行吧,我知道你准备出去了。这里我提醒你一句,你进来的方法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世界,进来和出去的方法必须要对应,不然会因为紊乱的原因无法离开的。”他撑立起身,离开了我的副驾驶座窗户,我又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了。不过,他说的话让我心里微微一紧。

“要对应?什么意思?”我俯身下去,从副驾驶座窗户里和他对视着问道。

“就是说啊,你通过什么通道或者是异能力进来的,你出去也必须要依赖那个通道或者异能力才行。”他似乎是在唠着家常一样在和我解释着,但是我有些点点慌张。

“但是我不确定自己是通过什么方法进来的啊。”

如果出不去了,永远留在这里面了会怎么样?我简直不敢想象。

“那也好办。”

不过,他下一句话让我放宽了心。

“通道一般都有出入口。找不到出口了,从入口返回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原路返回,是吧?”我确认着问道,帮李学濡把安全带给系上了。

“差不多。在你进来的那个地方重新出去,就能找到了。你现在就要走了是吗?记得我给你说的东西。”他似乎是向我招了招手做了个再见。

“嗯。我会记住的。”我没有给他招手,因为他已经背对着我,朝着前方走去了。我发动了汽车,掉头都会需要朝前方走一段短路。

在走这段短路时,经过他的旁边,我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停住了车子,扯着嗓门问道:“对了,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你说吧,如果我知道。”他驻足扭头。从他的下巴朝向,应该是看过来了。

“你刚才,和黑车里面的人,说了什么?”

刚才他们的交流还耿耿于怀。我没必要知道,但是我得确认,李学濡在我的车上,不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

“没说啥。我给他们说,借用一下你们的人,后面我会考虑要不要以客座教授的身份来你们的组织讲讲课啥的。”

语气很幽默,意思就是,我把这个人交给另一个人,然后我就会考虑加入你们。之前刘贯德组织让七九五加入他们,是被拒绝了。我瞟了眼身旁的李学濡,她还是处于睡眠状态,呼吸没有出现一丝丝紊乱。

可惜。如果她知道自己在这么一场对话中成为了砝码,会不会失落?

“还有什么?我要走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弄。”

“有个事情你一直没有给我说。这个世界,你说它像镜子一样,但是我估计,它的门名字应该不会是镜子这么简单吧?你们研究人员习惯叫它什么?”

我盯着他的下巴,想象着他的表情。这么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他沉默了大约足足五秒。

“”

我咽了咽口水。正当我打算重新发动汽车,放弃这个问题直接掉头离开时,他回答道。

“有些人给它取了很多名字,但是最后只有一个最顺口。现在的话,你就叫它雪地吧。”

他的话略微有些沉重严肃,我也感受不到任何笑意。

“被雪花铺满的地面。”他补充道,但是那种近乎空虚的语气,我辨别不出来,他是在给我解释这两个字怎么写,还是在感慨地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