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真的吗?可以现在就走吗?表弟都准备好了吗?我不想让宫女跟着,用不用腰牌什么的?”
表姐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其实李渊这次回京见到表姐的第一面,就怀疑眼前之人不是表姐。
兴许是曾经被她的冰冷伤得太深了,眼前的表姐对他这般热情,李渊一时高兴得忘乎所以,哪里还顾得想表姐性情忽变这档子事。
“表弟,表弟……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呀?”
李渊见她这般心急,一副求他依赖他的女孩家模样,不由失笑,眉峰一挑,骄傲地说:“有我就够了,不用准备别的——呀——”李渊话未说完就被杨婤拽着衣袖往殿外面去了。
不大会儿功夫他们就走出了殿内。
来到甬道里,便看见宫女太监低着头来回穿梭,杨婤唯恐一出门就被吴女官捉了回去,所以牢牢挽住李渊的手臂。
望着表姐白嫩的素手,李渊眼神一黯,被她挽住的手臂变得僵硬,一路不自然地往弘圣宫的外面而去。
等他们走出后宫之后,杨婤看到的是与弘圣宫不一样的景色,比如远远看见好多带刀侍卫。
杨婤挽住李渊的手臂,一路上左顾右盼地望着外面的景色,如果宫人们敢抬头瞧他们一眼,会发现他们二人很像一对携手游山玩水的神眷侣,亲昵得很,般配得很。
杨婤的心情很激动。
因为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能出宫见到阿墨了。
她跟李渊手臂挽着手臂,沿着横街来到前朝与后宫的分界线时,就看见有十几名侍卫在门口守着。
他们看见李渊纷纷热情地打问安,“参见国公爷。国公爷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这是要去哪儿啊?”
“陪表姐出宫一趟。”李渊朝侍卫们礼貌地打招呼。
杨婤目光大方地打量着他们这些年轻勇敢的侍卫,侍卫们也对皇后感到好奇,忍不住偷偷瞧她,杨婤倒也不在意少年们坦荡羞赧的视线。
“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杨婤笑着说免礼平身。
视线从他们十二三个侍卫当中掠过,这时,杨婤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身影。
一个清瘦颀长的身影。
那少年站在人群的外边,身子靠着墙壁,他低着头,额前的垂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杨婤只能看见他薄薄的唇,轻轻抿着,一派清冷孤傲之色。
杨婤心想,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熟悉。
思忖间,有个侍卫开口道:“少侠,还不快来参见国公爷。”
侍卫口中所说的少侠正是嬴彻,他因为救了李渊有功,故被大家起外号为“少侠”。
杨婤看着这少年缓步朝自己走过来,朝李渊失礼问安,紧接着朝杨婤施礼道:“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传入杨婤耳朵里的声音,音色沉沉,清列入骨。
分外有种熟悉感。
她想到了阿墨,可又无法相信眼前的少年竟然就是阿墨。
杨婤忘记了说平身,还是李渊率先开口道:“免礼免礼。”
“谢国公爷,谢皇后娘娘。”嬴彻缓缓抬首,掀起眸子,看着眼前的杨婤,双眸幽深如潭。他眉梢带冷,不再是从前那样,一见到她就会眼尾上扬,眼底散发着只对她一人的宠溺。
阿墨……是阿墨。
杨婤的心激动不已。
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抱住他。可她却是不能这么做的,她的身份是皇后,跟一个侍卫抱在一起,被告发了那可是死罪。
“表姐?”
“我们该出发了呢……”李渊在她耳旁笑着提醒,李渊的声音明朗好听,可杨婤根本听不进去。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墨。
“末将恭送皇后娘娘。”他避开她的目光,垂首,长长的羽睫缓缓垂落,敛起一片冷笑。
她自是听出他话里的责怪冷嘲之意,直感觉心里郁闷,堪堪快要被他的冷淡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阿墨呀,怎么见面后对她这么冷。
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杨婤只能硬着头皮,踉踉跄跄地离开这里,跟李渊出宫。
——
中秋前夕,街市上丹桂飘香,酒楼重新装饰了门面,酒旗斜矗,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争相购买新酒大街上很热闹,阴沉的天气并不能阻挡人们为中秋赏月置办美食的热情。
可杨婤却是无心欣赏街市的热闹景象。
她心里牵挂着阿墨。阿墨看她的眼神太寡淡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另外,阿墨为什么在宫里?她有好多话想问,有好多事想解释,她只想赶紧回去。
“表姐,送你的。”
“嗯,谢谢。”杨婤看也没看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尴尬地敷衍一笑,随手接过来。
“表姐,那家酒楼的饭很不错,我们去尝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