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跟踪我的肯定是你们两个废物点心,孟长海叫你们来的吧,不安好心。”李大胆叉腰翻个白眼,来福在她身后着急的蹦跳,两手挥动示意来喜也快躲过来弃暗投明。
来喜手里攥着麻袋麻溜跑了过来,小鸡找妈妈取暖般躲在李大胆身后,攥着她的衣襟嘴里不停念叨:“大姐救命。”
从废物点心们手里抢来木棍,李大胆手持胸前,面对妖怪丝毫不惧,粉脸气势宏伟,做出攻击姿势,架势像下一秒就要喊出退,退,退。
可惜白僵不把她放在眼里,连蹦两步,倒是在月光照耀下教人看的清晰了。
包括脸在内,密密麻麻的三寸白毛长满了全身,高有七尺有余,看不出五官也看不出体型,甚是骇人,和老人嘴中描述的白僵十分相似,把来福来喜更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一头埋进地面里。
“这位……毛豆腐仁兄,找我们有事吗,没事我们就回去了啊。”李大胆冲白僵毫无畏惧喊着,还按外貌特点给人起了绰号。
白僵没理她,血盆大口霎然张开,露出一口尖利牙齿闪耀抹妖异光芒,连瞳孔也是全白,里面有不见底的漩涡:“嘶…嘶…”
“啊啊啊啊……”看着白僵可怕模样又想着吸血的传言,身后惨叫声不绝于耳。俩小厮被吓破了胆,慌不择路四下逃窜开来。
白僵举起胳膊,也懂得欺软怕硬。没奔向全副武装拿着棍棒的李大胆,而是跟着逃窜的来福一溜烟就蹦的不见白影。
空留李大胆一人原地举棍伫立,有点尴尬。
悻悻收了棍子,感觉窥探到天机,她准备马上归家,坟地真有妖怪,那相当于天上也有王母娘娘,太上老君,还有话本里闹海的哪吒,今天经历的也太多了,还是来日过了鬼节再寻那孟长海算帐。
至于来福来喜,以他自认为自己的菩萨心肠,以德报怨给他们祈祷祈求他俩平安,最多再向老爹报个官,他俩就自求多福罢。
不知此时爹爹醒了没有,感受如何。她出门的时候爹爹还在说着胡话,被王管家捏着鼻子灌了碗汤药,嘴里不时念叨什么“造孽”的,她也不是非常理解里面的意思。
只看见灯光摇曳下,王管家沉稳的手和嘴角的苦笑。
乘着东南冷风,李大胆哼着不知名小调返程,准备打道回府。
可哪知天不遂人愿,事情就是那么超出她预料的不敢巧。
一个人影精确瞄准她飞奔而来,速度奇快边跑边喊救命,李大胆都未来得急闪躲就撞了满头。
等大胆回过神,来喜已经飞扑在地带起地上细密粉尘,自己一只脚腕被他双手握紧,她用力抬腿,来喜使出吃奶劲头不让得逞。
只见一张苦瓜脸面色痛快,正对着自己嚎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大姐。”
李大胆毫不犹豫抄起棍棒,给来喜一棍子准备让他松手:“要死你自己死,拉我做甚。”
已经来不及了,白僵步步紧逼,马上要蹦起来和她来个亲密接触。
强忍心中的愤怒棍棒转移方向,带十成力气敲在白僵的脑门上。
一下,不管用,反而激起一片白毛儿。两下,不管用,僵尸白瞳中全然愤怒。三下,“咔”一声棍子断了。
不会吧。
白僵大嘴张开,迎面而来一股臭气,眼看亲密接触,李大胆咬紧牙关,横起棍棒准备和白僵、来喜来一场殊死搏斗,宁死不屈博得一丝生机。
亮光一闪。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儿蹿出个白毛狐狸,扑起来一撞,正撞白僵胸口,撞得狠烈,生生把这东西逼退了一步。
“嗷嗷嗷。”白僵到手的食物丢了,对白毛狐狸愤怒嚎叫。
狐狸也不逞多让,银白毛发熠熠生辉、气势汹汹,片刻之间飞扑上前,二者就缠斗在一起。
白影翻飞间,白狐体型娇小,很快不及僵尸功力败下阵来,身上被咬的鲜血淋漓,遍体鳞伤却执拗般分毫不让。
白僵咬到狐狸腰上,贯穿两个血洞,它满眼苦痛,决绝告别般凝视正拿半截木棍戳废物点心的李大胆一眼。乌黑的瞳孔全是氤氲雾气,是带着眷恋的、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抬眼对视,大胆心中一颤觉得莫名熟悉,心中漾起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心痛情绪。
这就是世人称为的心痛吗,她心中平添难过,捂着胸口消化着,却不知为何。
下定决心般决绝,白狐转头从口里吐出颗玻璃珠大小莹白的珠子,黑夜里泛着微弱荧光。
似的难受的狠了,白狐吐了珠子瞬间萎靡,珠子却荧光大盛,表面裂开两丝裂缝。
“嗷嗷嗷……嗷嗷嗷。”白僵着急连串嚎叫,妖语人类听不懂,可传到白狐里耳中却听得明白。
“真是疯了,你竟然为了这两个人类自爆妖丹。”
“她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若仍要伤她,那就同归于尽。”白狐的意思比僵尸还明了,就是态度坚决,一步不让。
珠子上裂纹越发多了,光芒也溢出纷华,几乎到了炸裂边缘。白僵忌惮的退好几步,觉得比起血肉填饱肚子还是自己小命重要。嘴里嚎着“疯子”,快步向向园外的树林逃窜跳去。
逃跑速度之快,也令人瞠目结舌。
坟地外的树林里传出沙沙的动静,还有隐约声响。
狐狸看白僵已走,珠子叮铃一下掉在地上,来不及收回,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脱了力,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它意识模糊之间,还执拗的不肯闭上眼睛,怔怔看往少女的方向,直到彻底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