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古代娇花,可这恨意上来,倒还是有几分力气的。她猛地向温优扑去,尖利的指甲直奔清秀的面颊。
都说打人不打脸,如今看来这话却是错了,不打脸怎么能解心头之恨。但肃贵人这个心腹大患还在台下看热闹,温优自是不能轻易暴露底牌。
眼见人扑了过来,温优扯下披帛甩到她脚下,闪身躲过攻击。贤妃见一击不成转头又扑了过来,温优连续躲了几次不想过多纠缠,一个闪身将人推倒,顺着披帛踢了出去,于是贤妃卷就此诞生。
温优擦了擦汗,这副身体还真是弱,这日后跑路要是颠簸起来定然吃不消,看来身体锻炼应该提上日程了。
南红上台拎起地上的贤妃卷,连带着瘸了腿的肃贵人一起“护送”回了寝宫。
宫人开始清理前庭的台子,搬回花草恢复布置。温优则与粉黛回到内堂换衣梳妆。
前面的宫人还在忙碌,温优为了赶时间从窗子翻到后院出了宫。过了正午,她终于赶到了同济药堂。
这才一露面,老管家就将她拉到后院,跑堂的伙计见了两人立刻端出一碗黏糊糊的东西:
“慎二公子,您看这,这喂不进去啊,几个小厮灌了好几次,可桂公子都吐了出来。”
温优端起鱼汤闻了闻,腥土味扑鼻。
“这做法不对,鱼不新鲜。”
“可这鱼是老奴看着煮的,绝对是活的。”说着老管家拉着她到东厨门口,一个粗大的水缸中养了许多小鱼,活蹦乱跳的。
“哐当——”
后堂的门被猛地踢开,一个小厮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叫喊:“快来人啊,快叫孙大夫。”
温优和老管家闻声跑进堂内查看。
胡桂此时面色青白,额间沁出细汗,双手紧紧攥着搭在身上的薄巾,面颊用力双唇紧缩,看上极其痛苦。
“快,取些饴糖和冰块来,再将檀香点燃。”温优话音刚落,小厮便急速跑了出去。闻声赶来的孙大夫来到床前:
“胡公子牙关紧闭,神情痛苦,莫不是发了癔症?”
此话一出,老管家顿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跑堂伙计立马叫人,几人合力将他抬到侧堂,孙大夫也跟着过去查看。
后堂瞬间乱作一团。
先前的小厮取来了饴糖和冰块,温优将窗边的桌子移到胡桂床旁,燃起檀香摆在一旁。然后迅速将胡桂的双腿垫高,将碎冰散在肢体两侧。
胡桂面色逐渐放松,小厮打湿棉布为他擦汗。温优将饴糖倒入碗中,不停加水搅拌稀释。待胡桂平静后,两人合力将糖水喂了进去。
见胡桂面色好转,温优跑到东厨忙碌起来。
厨娘是从胡府调过来的人,并不认识温优,甚至还有些轻视。因为之前的鱼汤就是她做的。
跑堂的见温优进了东厨,自是跟上前查看:“慎二公子,您这是?”
“堂里谁负责熬药?把人叫来帮忙。”温优挑了两个大砂锅摆在灶炉上,又在锅中添了半下水。
引着了炉火,温优提着草筐去捞鱼,这时跑堂的伙计带着小李过来帮忙。
“我示范一次,你仔细学。”
温优将草筐放到案板旁边,又打来一盆冷水。这时砂锅中的水已经烧滚了。
她提刀剔下鱼肉丢进其中一口锅中,又迅速捞出过冷水撕下鱼皮。处理好的鱼肉直接丢到另一口干净的砂锅中熬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伙计和小李立在旁边看呆了。温优忽又想到胡桂之前呕逆,又吩咐跑堂取来干姜桂皮加到锅中同煮。
材料全部下齐,温优嘱咐小李:
“小火焖煮一个时辰,切记不要焦了锅底。时辰到了立马滤出汤汁加盐搅拌,温了喂胡桂服下。”
东厨交代完,温优又去侧堂查看,此时老管家已经清醒,孙大夫正在为他把脉。
见人无事,温优顿觉松了一口气。
孙大夫回到前堂开药方,老管家叫住温优讲到寻找柳苏的事情。
原来昨日他就找到那小厮知道了柳苏的去向,可派人去求了两次都没见到。他急的一夜未眠,今日又听到孙大夫的话,承受不住这才晕了过去。
柳苏在的地方温优并不陌生,反而还很熟悉,就是她之前被绑去的凌香园。
那次被绑给她留下了很深的记忆,深到甚至不经意间都能想起。像是渗到身体中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可能是救援及时,也可能是刚到异世,这份恐惧不安才会一直发酵膨胀,趁着黑暗侵蚀她的勇气。
温优再次走进后堂,经历过一番大清扫,这里清爽干净,空中还弥留着檀香的味道。
床边的桌子被移回到窗边,香炉将熄未熄。
胡桂昏睡在床上,面色不再苍白。温优将散落下来的纱帘拉到床尾绑好,又到窗旁支开纸窗。
夏蝉长鸣,暖风袭人。
温优站在窗边久久难回神。
“备车,去凌香园。”
“是。”
凌香园在东阳坊,是金都城最大的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