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你说的,我问了——你,你别反悔啊!还有不能揍我!那个,就是,我观察了你很久,你会阿尔巴尼亚语,跟我交流用的是阿拉伯语,还有法语,英语,我猜你一定还会其他的……你到底会几门语言?是什么让你会这么多语言?还有你你你的身手,你会开枪,会打架,还会杀……不说了。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难道——难道你也是个卧底探员?”
拉马丹是个心思活络的人,再这样猜下去劳拉会招架不住。
“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马的,你真抠门。我整理一下啊,语言,为什么,呃——你在碰到我们之前,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拉马丹问出了劳拉最不想回答的一个问题,劳拉当然不能实情透露。
“我——我是个记者。嗯。”劳拉灵光一闪,“我是个战地记者。”
“哦!!!难怪,你是战地记者,难怪会这么多语言。战地记者是个了不起的职业,为了几条揭露战争丑恶甘愿跑到前线,这么看你也不算个真正的坏蛋。其实我在船上的时候就看出你本性不坏,你是个y君子还主动拿出所有du品救人,除了傻子和好人,谁会这么干?我看你不像傻子,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好人,不然我也不会帮着你说要投票,还记得吗?不过后来你杀掉大副那件事确实吓到我了,他虽然预谋在先,但你也没必要杀了他,du瘾发作也不能成为借口……等等,不对啊,你是战地记者,那你为什么又精通格斗和射击呢?”
“你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不不不不,严格来说,是你的回答没有足够解答我的问题,我理解战地记者应该要懂一些枪支的知识啊理论啊,那你是怎么精通格斗的?你干活的时候我可都在旁边看着呢,那身手可不像是普通防身术啊!拜托你告诉我吧,就这一个问题,以后再也不问了!拜托!”
劳拉叹了口气:“因为我是中国人。你不知道吗?中国人都会武术。”
“噢!!!!!!中国功夫!!!”拉马丹如公鸡打鸣嗷嗷点头。
夜幕落下,小城灯火阑珊。电灯的光芒带一点昏黄的外晕,吸引了海边,山上的一大群飞蚁。本就蚁患难治,雨前更是来势凶猛,打得人们措手不及。道路两旁的路灯不归他们管,不得已只能关掉室内灯光,所有物种两眼一抹黑,乱冲乱撞,甚至有几只早就做好成为优质蛋白的准备,直接飞进男人的嘴里面,呸呸呸呸。
德瓦的地堡也不敢开灯,四处都是浇筑的混凝土,透不过一点光。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只听见大屁股和真皮椅垫摩擦发出难熬的咯吱声,闻着上风处依旧传来熟悉的脚臭,却少了许多烟味,大概是德瓦怕烟头的火光也会招来害虫。
“李,你来了。穆罕穆德,你去外面等着,我和李有话要说。”
“不。我们是搭档,从不分开。穆罕穆德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我打电话给你,是让你来拿钱。不是让他也来。”
“我们俩从来都是一起办事的,一起办事,一起拿钱。”
“李,你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你到底还想不想拿钱?不照我说的做,你们今天一分钱也拿不到!”
拉马丹跟着劳拉身边一个月,耳濡目染也听得懂一些阿尔巴尼亚的单词,他听得懂“钱”,“没钱”,“说话”,“搭档”,“穆罕穆德出去”,从德瓦的语气来判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算了算了!李,没事的,就几分钟而已。你聊得快点,我就在门口等你。”
大门嘎吱关上,劳拉依着记忆中的步子走到德瓦的面前,她想象着德瓦像一只树懒窝在沙发上的样子。啪,一沓票子摔在地上。每次拿钱都是一次侮辱,但劳拉已经习惯了,她低头捡钱,重量轻轻,钱少了一半。还没等她反问,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