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捏软柿子，你不反抗，就算原本觉得你没错的人，也会因为你的懦弱，而觉得你就是天生讨人厌。”

余溯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硬气一点，不要当烂好人，知道了吗？”

呼呼的夜风里，余溯的眼中倒映着飞速掠过的斑斓街灯，似藏了星辰万点，引人沉溺。

“……知道了。”

林羡鱼揉揉被又敲又弹的额头，闷闷道。

又是一阵沉默。

“那，明天开始我要干嘛？”

憋了半天，林羡鱼小心翼翼地问。

“人物原型采集。”

“啥？”

“我会给你一个单子，里面是你接下来两个月要看的书、电影、动漫。我要你把所有你觉得中意的角色都记录下来，指明角色的哪些特质打动了你，并且说清楚作品是通过什么方法去表现这些特质的。”

“好。”

余溯看她一眼：“你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吗？”

“不问也没关系啊。”

林羡鱼理所当然地回答。

“反正你要我做的事情肯定是为我好的。”

余溯怔了一下，看着她的侧脸，瞳色深了起来。

掩饰地推了推眼镜，却推了个空，余溯这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没戴眼镜，抵着鼻子道：“……主要是为了扩大你的视野，拓宽喜好。你之前写的东西，人设范围都太狭窄了，角色特质也有些重复。多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设，比较利于你以后写作灵感的保持。”

“好。”

林羡鱼抬起睫毛，又低了下去：“……还有，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还在三途川面前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

“跟三途川又有什么关系？”

“我听说，”林羡鱼有点不自在，“她喜欢你。”

“然后？”

“你说我们住在一起……”林羡鱼脸红了起来，“她可能会以为我们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噢。”余溯不在意地，“让她以为吧。”

“没关系吗？”林羡鱼瞅着他，“那么漂亮的大美女，又有才，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林羡鱼有点困惑：“为什么？”

“跟那样的人相处，太累了。”余溯仰倒在车座椅背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闭上了眼睛。

看起来有点疲惫。

“林羡鱼。”

“啊？”

“我饿了。”

“诶？可是，不是刚才才在聚会……”

“一直在应酬，没吃几口。”

“喔。要吃夜宵吗？”

“要。”

“那，上午剩下的牛肉滑蛋，再加点青菜，配河粉？”

“嗯。明天也要吃。”

“好。”

“待会帮我吹头。”

“好。”

“最近好像确实睡得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吹头的原因。”

“不知道啊。”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车窗外的夜色飞逝而过，车内的两人被映得明明暗暗。

路灯。

路灯。

路灯。

拍着篮球的高中生。

树。

树。

路灯。

散步的老人。

路灯。

路灯。

遛狗的女士。

路灯。

树。

树。

路灯。

路灯。

树。

树。

路灯。

“林羡鱼。”

余溯突然开口。

“嗯？”

然后林羡鱼感受到靠在了自己肩膀上的重量。

她低头，只见余溯脸上明明灭灭地映着路灯的光影，睫毛上一泓一闪而过的暖光，将一贯毒舌冷面的人莫名映得有些脆弱。

“要是你一直住我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