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座上的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切都已经筹划好了,“妙”字还是她拟给李燕蹴的封号。
宫中有封号的不过二三人,有了这个“妙”字李燕蹴才能尊贵起来。
可是没料到有个家世贵重的姚念谙出来掺和。
皇上想都没想,直接把“妙”字封给了姚念谙。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难道本宫筹谋一件事竟是这么难么?
贼老天都不站在本宫这边,本宫可是一国之母啊,气运何在?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为什么她无论筹谋什么,都不能尽善尽美的达到她心中所想?
到底是为什么?
皇后苍白的脸上涌上几片红晕,像是醉了。
但只有她知道,这是深深的焦虑和不安。
她钻进了一个幽深的牛角尖里,不可自拔。
总有人高兴,也总要有人不高兴。
…………
一场歌舞过后,已经一更天了。
夜风穿堂入户,飘进来几点碎雪。
承平七年的最后一场雪,姗姗来迟。
淑懿妃打定了主意,什么都不想理会,笼了笼毛茸茸的衣袖,讨巧道:“皇上,真是瑞雪兆丰年啊。”
陈元昭面有释然:“这个兆头好,去年春上舍延大旱,百姓几乎颗粒无收,朕盼望这场瑞雪过后,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舍延是夹在大陈和西夏之间的一个小国,其风俗类似西夏,是一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
承平三年,靖边侯攻占舍延,将其变成了大陈的一个行省。
承平五年,陈元昭攻占西夏。
自此西北边陲安稳。
从承平三年至今,靖边侯一直驻守舍延,防备余孽叛乱。
每两年靖边侯会进京述职一次,明年春上就是他回来的日子了。
淑懿妃心中一喜:“嫔妾陪皇上一起为大陈祈福,明年的三四月份,等嫔妾父亲回来了,皇上问问他是如何解决了舍延的干旱?”
靖边侯虽有从龙之功和开疆拓土的本事,但帝王何曾有一时的放松警惕。
陈元昭笑意变淡,摸着手上的玉扳指,道:“朕看靖边侯年事已高,等他回京后朕要大加封赏,以慰功臣多年操劳之苦,也好使得你们萧家可以时时团聚。”
靖边侯虽然驻守舍延,但其家眷都留在京城之中,只有他回京述职的时候才能团聚。
“嫔妾替靖边侯府谢过皇上恩典!”
淑懿妃笑得春风拂面。
皇后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的一壶酒都净了,又派遣宫女慧兰再去御膳房上酒。
直到此时,陈元昭和淑懿妃才注意到她。
“皇后你身体不好,切莫贪杯!”
陈元昭伸手拿过了皇后的酒盅,满脸的不赞同。
皇后脸红得像打翻了胭脂,她眼神发亮,身子摇摇摆摆,“这是家宴,阖宫都看着,淑懿妃可别乱来,本宫瞧着你怎么扑到皇上怀里了?”
淑懿妃
她是真的醉了。
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大红大紫的色彩斑斓,金丝交错的热闹,像她刚入宫的那天黄昏。
她醉的肆无忌惮,斜歪在陈元昭的肩膀上,脑袋下面垫着一条金丝盘龙。
陈元昭并未躲闪。
这么多年,他何曾见皇后醉过。
既然皇后今晚高兴,那就且顺着他吧。
年前的禁闭到底是委屈了她。
他自认做惯了军中的主帅,最擅长的就是赏罚分明。